“你就舍得把我一个人丢下？”廖辰逸冷笑。
“我……”
“你们这些女人真有意思，口口声声说非我不可，巴不得把我捧在手心里，但大是大非前却从来没考虑过我，怎么，觉得我乐天派会很快走出你们给的伤害？”
季清舞不敢说话。
廖辰逸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你招惹我招惹到一半，告诉我你要去等死了是几个意思？”
“我害怕。”
“有我在身边你怕个屁啊。”廖辰逸咬牙切齿，“至少你能听见我跟你说话！”
“可是我没有办法回应，我甚至……”
“让你哥给你做个跟那谁谁谁一样的，对，就那霍金，那种机器，我相信季清楠他绝对有办法，一年不行就十年，但总好过人一死什么都没了吧。”廖辰逸说着松开她，别过头去，“总之，我不会让你死，就是捆，也要捆到手术台上。”
季清舞知道哥哥是爱她的，所以放任她选择生与死。
那廖辰逸呢？
他……
季清舞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为什么非要我做手术不可？我哥哥都说可以让我选择自己想选……”
“我不想下半辈子抱着两个女人的遗照过，这答案你满意吗？”
“你还可以再……”
“再个屁，我上哪再去找一个不要脸又不在乎我心里有其他女人的季清舞？”
季清舞傻乎乎笑了。
廖辰逸狠狠叹了口气，伸手扣住她的后脑，深吻。
半响。
他将她松开。
看着她那张精致的小脸，忽就笑了，“我怎么也没想到，我的妻子，我以后的爱人，居然是你这种样子，给我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
“你想象中的，是叶佳姐那样吗？”
“倒也不是。”
“那为什么不能是我这样的，就得是我这样的。”季清舞吐舌做了个鬼脸。
“同意做手术就是你这样的。”
季清舞一怔，她垂眸，小声说道，“廖辰逸，我做了手术之后，可能就是一个植物人了，你得每天都喂我吃饭，帮我换衣服，帮我洗澡，总有一天你会……”
“所以我提前一个月适应了一下，觉得问题不大。”
唔。
季清舞深吸一口气，说出最后一个担忧，“以后我们总得找人照顾我们的，到时候你很有可能就喜欢上照顾你的人了，别说不可能，我不相信。”
“放心，我要是需要人照顾，第一件事就是带着你一起去死。”
廖辰逸式的逻辑，无懈可击。
回国。
季清舞同意做手术，季清楠那叫一个高兴。
只要她肯活着，他就有时间让研究部慢慢研究她所需要的药物、机器，哪怕只有10%的机率，他也要拼尽全力一试。
叶佳得到消息已经是两天后了。
傅允商忙着处理公司的事，她带着灵江到了医院。
病房里。
季清舞还没有醒。
韩冰的一个朋友是主治医，他道，“这种情况要么就不醒，就是个完整的植物人，但也不会死，什么时醒就看运气，要么醒过来她就不能说话不能动，但是大脑是不会有任何问题。”
叶佳难以想象一个那么活泼充满活力的女孩，居然会得这种病。
她来到病床前，握住季清舞的手，话却是对着廖辰逸说的，“我猜到了，却没想过是这样，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尽管说，照顾女人这方面你可能不太熟悉，我可以的。”
“那是，我总要学的，一辈子长着呢。”廖辰逸却没有任何担忧。
他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了。
事实上。
只要她还在身边，就好。
只要她还活着就好，他有漫长的耐心等。
灵江也跑到季清舞身边，伸手碰她的脸颊，“老娘，你还没参加我妈妈和爸爸的婚礼呢，他们说要你跟董心凌当伴娘的你忘啦？你要快点醒过来哦。”
伴娘。
可能，她没办法做伴娘了。
廖辰逸这时鼻子一酸，他俯身搂住灵江的肩，“你老娘需要休息，灵江跟老爹一起出去好不好？”
灵江乖巧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串手链放到季清舞身旁，“这是我奶奶求来的，会保佑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有了这个老娘一定可以恢复的很好！”
“嗯，老爹也相信。”
灵江和廖辰逸离开房间。
叶佳直起身，看向对面的季清楠，“季先生，你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谢谢，如果不是你，廖辰逸恐怕早就放弃了我妹妹。”
“季先生，我是个自私的人，所以我不会接收廖辰逸跟他在一起，但是，你妹妹不是。”叶佳笑着说，“先告辞了。”
因为是个自私的人。
所以即便是真的把廖辰逸当成哥哥，也无法忍受当他妹妹的替身。
因为是个自私的人。
所以即便廖辰逸对她再好，她的心里也只有对那一个人的爱恨。
还好。
廖辰逸运气好，遇到一个不那么自私的人，愿意用自己包容他的一切，还好，季清舞的运气也不错，遇到了一个懂责任有担当的廖辰逸。
灵江和廖辰逸聊了会，就被叶佳带走了。
他最近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所以特别耀武扬威，走在大马路上也蹦蹦跳跳。
回到家。
灵江朝着婴儿房跑去。
他特别喜欢白沫。
因为她白乎乎肉嘟嘟的特别可爱。
叶佳站在门口看着灵江，眉眼弯弯，心里安定。
三天后。
季清舞醒了。
她没有办法说话，但眼部肌肉没有完全萎缩，所以对于外界说，她还是可以给出反应的。
廖辰逸惊喜坏了，“你还说你没办法表达情绪，你看看，以后我问你话，你只要动眼球我就知道了。”
季清舞翻了个白眼。
“哎哟，你这小东西有脾气了？信不信我把你从床上翻个身狠狠打你屁股。”他恶狠狠威胁。
“！！！”季清舞瞪大双眼。
廖辰逸哈哈大笑，“你这样子也太可爱了。”
季清楠看着妹妹这个样子，心里本来非常难过，但被廖辰逸这么一闹，他还真没办法难过起来，甚至唇角还上勾了几分。
季清舞被气得不轻，索性不理他了。
“理理我嘛。”廖辰逸将脸贴到她的脸上，“今后我们两个可就要相依为命了，你要是经常不理我，我容易抑郁。”
“哼。”季清舞鼻子哼出一个音节。
“算了，不折腾你了，我下了几部非常看的片子，放给你看哈。”
因为一开始就确定季清舞是听得见声音的，所以廖辰逸可以买了大屏幕大音量的ipad。
结果没想到，她现在还能看得见，所以廖辰逸就只能当人肉支架，手拿着ipad躺在她面前。
这一画面实在温馨。
就是不知道廖辰逸能坚持多久。
季清楠想。
如果廖辰逸想离开季清舞了……
他不敢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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