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被热气熏的，脸有点儿红，眼角也氤氲着水气，额间碎发黏在眼角。
这副样子，就是个被打湿的小奶狗，她有攻击性？她是定时炸弹？
傅言商摇摇头，怎么也无法把这两个词跟面前的人连接起来。
女孩站在于是门外，显得拘谨。
傅言商向她招手：“过来。”
宋恬走过去，在男人脚边坐下，地上铺着羊毛地毯，并不会冷。
傅言商摸她发梢：“这么湿，没擦吗？”
“擦了。”
傅言商拿过女孩手里的毛巾，一边细致地给她擦头发，一边开口：“宋恬。”
“嗯？”宋恬抬起眸子，巴巴地看着他，灯光打在女孩纯黑的瞳孔上，泛着光。
“叫哥哥。”
“哥哥。”宋恬叫的很快，也很自然。
傅言商细细的盯着女孩神情。
很柔软，毫无攻击性，这种乖巧也绝不像伪装出来的。
“叫爸爸。”傅言商忽地开口。
女孩黑亮的眸子逐渐显出困惑，她皱了下娟细的眉：“哥哥？”
“叫爸爸。”
宋恬唇瓣抿成一条线，不说话。
傅言商捏着她下巴，摇了摇：“不愿意？”
宋恬垂下眉眼，长长的睫毛遮住黑色瞳孔。
“叫的话给糖吃。”
宋恬抬起眼：“爸爸。”
叫的干干脆脆，响亮顺畅。
傅言商心一瞬间沉下去，脑子里又浮现郑卓然说的那句话，她装乖都是为了利用你，她把你当成给糖的机器呢。
这丫头以为他是大傻个吗？
“这么没有原则吗？”傅言商捏女孩脸蛋，“爸爸也能随便叫，不知道这个词有什么意义吗？”
宋恬眸子闪了下，她怔楞了好大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事儿。
她为了要糖吃，喊了别人爸爸。
宋恬没有羞耻感，却会觉得闷，心口像被棉花塞住似的，呼吸发紧。
她做了什么呢？一提到糖什么都忘记了，爸爸这个词，怎么可以随便喊出来。
她真是个坏人，一个想吃糖想疯了的坏人。
女孩情绪肉眼可见的低沉下去，傅言商也感觉到了，周遭气压低的不行，他甚至觉得女孩下一秒就要掉下眼泪。
好像逗得有点过分了。
“宋恬。”傅言商凑近女孩，低下声音，“刚才是个玩笑，你当真了吗？”
宋恬手紧扯着膝盖上的浴袍，骨节泛白，脸上血色一点点降下去。
“傻丫头。”傅言商低下身子把女孩抱住，“给你开玩笑呢，只是说着玩而已。”
“我，不叫....”宋恬咬着下颌，颤着声音说。
“不叫不叫。”傅言商安抚地顺着女孩脊背，“跟你说了，是玩笑，往后还是叫哥哥，我刚才逗你呢。”
宋恬不说话。
傅言商松开她，盯着她眼睛：“没生我气吧？”
沉默好久。
“你不是我爸爸。”女孩忽地开口。
傅言商无声笑出来：“当然，我是你哥哥。”
宋恬情绪渐渐恢复过来，只是仍低着头，怏怏的，显得没精神。
傅言商也不再说话，默默给女孩擦着头发，他也觉得自己刚才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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