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来后，就没再见过傅言商。
有一星期了。
短短一星期，但对宋恬而言，却很久。
她差点死掉，这是劫后重生的遇见。
她看着男人，眸子不会转似的。
傅言商摩裟着女孩眼角：“怎么？不认识了？”
宋恬沉默了会儿：“......哥哥。”
傅言商嗯了一声，他把头低下去，抵在女孩额头，试了下道：“不发烧。”
宋恬怔怔的。
傅言商把女孩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摸着她手心，低语：“还好，手心不凉了。”
他一直记得女孩刚从手术室推出来时，她手心凉的可怕。
傅言商把女孩手握在掌心里，看着她道：“还会觉得哪里疼吗？”
宋恬抿唇，摇头。
傅言商拧眉：“说实话。”
空气静寂了几分钟。
“心口疼。”宋恬坦言。
傅言商叹口气：“你心口开刀了。”
“嗯。”
“刀疤恢复需要时间，得慢慢养。”
“嗯。”
“要抱你起来坐会儿吗？”
“...好。”宋恬早就一个姿势躺累了。
傅言商掀开被子，轻手轻脚把女孩抱起来，他坐在女孩身后，用胸膛撑着她，防止她坐不住。
男人刚从外面过来，身上还带着点儿夜晚的寒气。
宋恬打了个颤。
傅言商握紧女孩手，把被子扯过来，把人围住。
“一会儿就暖和了。”
宋恬嗯了一声。
不知道是心里错觉，还是注意力转移，宋恬觉得心口好像没有那么疼了，呼吸也不那么艰难了。
她靠在男人怀里，感受着对方稳健有力的心跳。
傅言商粗粝的指腹，一点点儿摩裟着女孩掌心，在对方耳边低语：“闭眼睛休息会儿。”
宋恬不觉得困，她睡不着。
“哥哥。”
“嗯？”
“医生说我什么病？”这是宋恬第一次问自己的病情。
傅言商沉默了会儿，淡淡地：“没什么病，就是突发性的心脏绞痛，做了个小手术，已经好了。”
“小手术吗？”女孩困惑，“在心口上开刀，也是小手术吗？”
傅言商收紧下颌：“你不用多想。”
“我会活多久呢？”
“长命百岁。”
“我想听实话。”
“这就是实话。”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你知道什么？”
沉默好大会儿，宋恬开口：“我很累，我活不了多久。”
男人手收紧：“宋恬。”他声音轻微，呼吸打在女孩耳廓，声音很冷，“不要再让我听见这句话。”
“可我要吃糖。”女孩从咽喉处呜咽着吐出这句话，像是小兽被掐紧，绝望地低鸣。
傅言商心撞了下，他把女孩抱紧：“宋恬。”
宋恬哭起来。
这还是她住院以来第一次哭。
倒在浴室里痛不欲生的时候，她没哭，医生说她再也不能吃糖的时候，她没哭，每晚每晚夜不能寐的时候，她也没哭。
可现在，她哭了。
宋恬也不知道铺天盖地的委屈从何而来，但是，就是好想哭。
眼泪像不要命地掉下来，打在男人手背上，温热的，湿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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