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之人一向聚少离多，即便是道侣也不会长年累月呆在一起，孙子彦虽然长得年轻，但也有五十来岁了，他见惯了修士聚散离合，与乔扬即便不舍，道别时也没有耗费太多时间，甚至还为二人友情提供了一辆小汽车。
倒是乔扬有一点抑郁，好在他很快就被其他事情吸引了目光，比如说师祖新送他的法器，“这个子午钺长得好奇怪，它是个暗器吧？”
勾天微微颔首，“算是吧，使用它最重要的就是出其不备，如果近战还要配合着身法变幻，你现在练气四级，可以练习基本功了。”
乔扬叹了口气，“原来和武侠没差什么，还是要扎马步啊。”
“不是每一个修士都需要，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锻炼一下凡人的基本功，这样在与人打斗时会多几分胜算，不要太依赖灵力，一旦没有了灵力，你还可以借助凡人的手段想办法逃脱甚至反击。”
“明白了。”乔扬听话地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忍不住道，“师祖，我们怎么不御剑了？”
勾天拿着丹修的入门功法翻阅，他得检查一下孙明给的这本书有没有问题，“你家那边太繁华，人很多，御剑会引人注意。”
“可是......师祖，你能把手放在方向盘上吗？”
勾天翻了一页书道：“我用灵力操控。”
乔扬小声嘀咕，“别人不知道啊。”
勾天放下书，转头看了看车窗外，一辆车飞驰擦过，模糊看到车里的人露出惊悚的表情。他犹豫一下，尝试着将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
乔扬小心捡起勾天的另一只手也放在上面，抬头对上勾天冷漠的双眼，吞了吞口水，颤声道：“有监控，会开罚单。”
勾天听完收回目光，他实在没注意过怎么开车，不过既然来了凡人的世界就要遵守凡人的规矩。
乔扬松了一口气，打开车窗看着窗外熟悉的风景，过去的一个多月好像是一场梦，他回头望了一眼勾天，确定了这场梦的真实性。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勾天忽然开口道。
“还有一个小舅舅和小舅妈，他们都是老师。”乔扬说着停顿了几秒钟，“师祖，见了他们以后，你可不可以隐瞒一下身份？”
“嗯？”
“我怕他们报警。”
“好。”
二人先去了乔扬的家里，这是一套旧楼，楼里的设施已经老旧，乔扬在顶楼，连续一个来月没有回家，屋子里空空旷旷少了许多人气。
勾天站在窗口往下望了望，“你一个人住？”
“嗯。”乔扬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擦着头发道，“师祖，你住我的房间吧，其他房间好几年都没有人住都是灰。”
“好。”勾天走了一圈就回到卧室，扫了一眼已经快要洗褪色的床单，床单上依稀可见一个个小熊图案。
他沉默片刻，拿出几块灵石盘腿坐下，准备试一下湛渊决。
忽然一阵极为浓郁的灵气涌入他的气海，这绝对不是几块灵石就能做到的，勾天睁开眼睛望了望四周，最后把目光定在地面，莫非这所楼下有灵脉？
“师祖！师祖！”乔扬跑进屋，“你想吃什么？”
“我不饿。”勾天道，“你住在这里这么久，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乔扬听完，回想了一下道：“老楼嘛，有些奇怪的现象很正常，我同学来过一次还说这里闹鬼呢，我从小住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发生。”
勾天下床踩了踩地面。
乔扬瞧见勾天的动作，脸色越来越难看，“师祖，你是说这下面藏着尸体吗？”
“.......”勾天道，“我只是怀疑这下面有灵脉。”
“灵脉？那玩意儿不都让宗门世家占去了吗？”乔扬有些难以置信道，“我的运气不会这么好吧？”
“你的运气一向不错。”勾天道，“灵脉难寻，若真有灵脉，以后我们可能要长时间住在这里。”
乔扬愣了许久道：“如果真有灵脉，这么长时间不可能没有修士发现吧。”
“未必，有可能已经有散修发现了，并且定居下来。”勾天道，“修士与凡人的外貌看起来一样，若是想隐瞒身份未必做不到。”
乔扬神色古怪起来，难以想象这所楼里居然会住着修士，不过这楼都破成这样了，物业连影子都看不到，大部分居民也搬走了，剩下的人倒真有可能不是修士就是真穷。
每天早上坚持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下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大概是真穷吧，要不然修士不会做出这种有失风度的事情，可一想起在茶馆遇到的烫头染发小青年，乔扬突然就不敢确定了，毕竟修士世界的文化差异真的很大。
许久后乔扬才从浮想联翩中回过神来，“师祖，既然要住下，我去添置一点日常用品吧。”
“不用，我们还得先回凌霄宗，等一年后从秘境出来，再收拾这里。”
“好吧。”
勾天看向乔扬，“你不吃饭？”
乔扬心中一暖，“谢谢师祖关心。”
勾天点点头，“吃完了去扎马步。”
“......我可以选择打坐吗？”
勾天一脸欣慰道：“扎完马步再打坐。”
“......”
乔扬磨磨蹭蹭地吃完了午饭，刚扎了一会儿马步，大腿和小腿不受控制的颤抖，他看了一眼沙发上威襟正坐的师祖，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
勾天什么也没说，只是轻叹了一口气，这一口气饱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乔扬被这一声叹息，搞得心都碎了，他赶紧爬起来蹲好，偷偷瞄了勾天两眼，见师祖爷爷眉头舒展，这才放松下来。
毕竟是第一天开始练习基本功，勾天也没有逼得太紧，只让乔扬蹲了一个小时。
“这本剑谱你拿去练习，”勾天道，“法器之间多多少少有些相通之处，你好好练习参悟。”
乔扬翻了翻剑谱，点头道：“好的，师祖，我下午想去看看我小舅舅。”
“去吧，我和你一起。”乔扬父母早亡，好歹那个人也把他带到这么大，勾天也想去见一见，顺便去祭拜一下乔扬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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