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沈墨陪着雷召去到了他的住处。
这应该就是他其中一个住处。
从冰箱里拿了两瓶水，扔给君沈墨一瓶，“喝点水吧，喝了酒总是觉得口渴。”
“你怎么突然准备告诉我了？”
“其实也没什么是不能说的，因为我知道的也不多。”
“我说的是真的，虽然我和雷延是有合作，可是……我们之间还是有很多事情是不互通的，他需要我提供资金或者场地的时候才会联系比较多，如果没什么牵扯的话，我们会很久都不联系。”
雷召想着说君沈墨不相信那就解释一下。
“所以你有给他洗钱吗？”君沈墨问。
“有！”雷召直接承认。
这一点是肯定有的，这是毋庸置疑的，没有办法避免。
否则他怎么会开这么大的公司，就是因为资金链比较丰富。
“不过这都是比较早的事情了，这些年都没有做过这些事，因为他已经不需要我来做这些事，他们有很成熟的一套系统。”
“是不是他不想让你牵扯进去了？”君沈墨问。
“你的意思是他看在兄弟份上这么做？”
“嗯。”
雷召没有马上回答，想了想后说，“这个还真的不知道，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会很肯定地回答你，因为我们两个的关系真的是不好，可是这两年来，他似乎的确在为我考虑。”
这话的确是发自内心了，没有撒谎。
君沈墨可以分辨出来。
因为他们调查下来的结果也是这样，觉得雷延真的是在有意识地保护雷召，不让他过多地牵扯其中。
“我这个当哥哥的还需要弟弟来保护，说出去有点不好意思。”
“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成为孤儿的？”
“挺早的，说真的，具体的时间我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们的母亲是小三，至于父亲，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否则后来我们也不至于遭到那么多的迫害。”
君沈墨蹙眉，这话听上去很有内容。
“我们的母亲很早就死了，具体怎么死的也忘了，我是忘了，雷延会不会记得我就不知道了，因为小的时候母亲更喜欢他。”
“我只记得我们辗转过很多地方，遭受过很多虐-待，在颠沛流离了两年后，我们被迫分开了，我被人看上了带了回去收养，从那以后我就不知道他的去向了，也不知道他的遭遇。”
雷召靠在冰箱旁边的柜子上用一种平静的口吻说出这些话。
脸上的表情也不真切，好像在诉说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只是很多细节会慢慢遗忘，只会记得一些感受。
“直到后来，我的亲生父亲找到了我，然后他让我带着去找雷延，找了很久，我终于找到他了，可是，一切都变了，他已经不是我印象中的弟弟了。”
“很多事情我都忘记了，但我后来再一次见到他的那一幕，我没有忘记。”
“他很瘦，整个人也脏脏的，我们明明是一样大，我看起来却比他大很多，他被关在笼子里，脖子上绑着铁链，眼睛里是只有兽类才具备的凶狠。”
雷召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个场景。
在提到这件事的时候他的脸上有了一丝波动，没有之前那么的平静了。
显然这件事在他的心里占据了很重要的份量。
“他们训练他，像训练动物一样训练他，身上伤痕累累，不训练的时候就这么关着他，他看到我的时候眼神很陌生，就好像不认识一样，把我当做猎物。”
君沈墨听着雷召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想起了顾小萌和星星。
要是有一天他们姐弟两个人遭遇了这样的事，他作为父亲该是怎样的悲痛和无奈。
“是不是觉得我们挺惨的？你要知道当初我们兄弟俩长得也是很好看的，没出事之前我们是被很多人喜欢的，出事之后就……”雷召耸了耸肩。
“看来雷延后期还是不错的，否则他估计是没有办法长得和你一样高的。”
“你的关注点有点清奇啊。”
“不要那么沉重嘛，毕竟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你们承受的痛苦也都发生了，我说什么都显得很虚伪。”
“这倒是！”
雷召点点头，这话还是很有道理。
这个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那些苦难他们兄弟俩都撑下来。
“让我猜一下，当初坑害你们的是正室吗？”
“狗血吧。”雷召自己都觉得狗血，更何况是别人。
“二十几年前，不算狗血。”
放在现在的话还真的是挺狗血的。
“你猜后来那个正室是被谁杀了？”
“雷延？”这应该不难吧。
但是雷召却是摇摇头，“正室是我杀的，父亲是雷延杀的。”
“当时他就杀了很多人，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而已。”
“他现在的很多观念和当初被训练是分不开的。”
“你说的对，每个人的行为和思想都和他的经历分不开，的确是如此。”
君沈墨如今想来是可以解释雷延的一些行为。
在他的惯有的思维里，就是没有什么人值得他波动情绪，想杀就杀，和鸡鸭没什么区别。
他根本没将那些人当做人来看，或者他也没有将自己当做人来看。
这种思维是很难纠正的，可以说是根本无法纠正，会伴随他一生，除非有一天他自己突然觉悟了，不想继续这样了。
“你说他很早就知道顾苏梨了，这是怎么回事？”
之前雷召说的话他都记得，现在就一个个来解决。
雷召笑了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我刚才还在纳闷你怎么不问呢。”
“说！”废话真多。
“其他事情我没办法说，只能说在顾苏梨十五岁的时候，他就知道她了，这件事很多人都不知道，或者说知道的人就他自己，还有我。”
大概因为我和他是双胞胎所以心有灵犀吧，能感受到他心里一些微妙的变化。
“有一次我无意间发现了顾苏梨的照片，照片的顾苏梨很青春，有的是穿着校服，有的是穿着自己的衣服，有的披着长发，有的扎着马尾，各色各样吧。”
听着这些描述君沈墨的心里可真的是不舒服。
“我问他这个女孩是谁，他一开始不说，可也知道就算他不说，我也能查到，他就告诉我了，是顾迟修的妹妹。”
“当时我还嘲笑他这是情窦初开要恋爱了？”
“他摇摇头，没说什么。”
雷召还记得当时的那个场景，他甚少能从这个弟弟脸上看到笑容。
他的这个弟弟脸上的表情从来都是懒懒的，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可以用最无所谓的态度做出最残忍的事，没什么可以影响到他的情绪。
这也是为什么雷延可以做成功很多事，因为他的心真的纯净，当然了，这个“纯净”和正常理解的纯净是不一样的。
他的纯净是，他没有被很多东西分散心思，比较专注，兴趣爱好也很单一，从来都只会认准一件事。
雷延不会把顾苏梨的照片带在身上，更不会放在手机里，因为那个时候雷延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个女孩的存在，更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在乎这个女孩。
不过那个时候说在乎有点过早了，他知道雷延对顾苏梨也只是喜欢看这个女孩而已，并没有延伸到什么程度，否则也不会变着方儿想要杀了她的哥哥。
雷召不禁陷入了回忆。
“雷延，你要是喜欢她，你就去泡她，以你的条件绝对没问题。”雷召拿着照片对雷延说。
当时的雷召也只有十九岁而已。
看到长得这么好看的女孩也是喜欢的。
只不过既然是自己弟弟喜欢的人，那他当然不能去染指。
“我长得这么丑。”雷延摇摇头说。
“靠！你到底是什么审美，我和你说了多少次，我们不丑，一点都不丑，相反的我们还长得很好看，你没看到有那么多女孩子喜欢我吗？怎么会丑？”
每次雷召和雷延说到这个问题的都是要暴走。
到底哪里丑了？
“那些喜欢你的女孩都喜欢你，和你丑有什么关系？”
“滚！”
你才丑！
啊呸！不对，不丑，我才不丑！
妈的，两个人长一样，骂雷延就等于是骂自己。
生气。
“那这个女孩也会喜欢你的丑，相信我。”
“我又不喜欢她。”
“你不喜欢她，一天天看她的照片干什么？收集这么多照片，你有病啊？”
“嗯，我有病。”
“……”
这话真多是没办法接。
又说自己丑，又说自己有病，他还能说点啥？
注孤身！
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那你不去，我去了啊，这么好看的女孩得早点下手，否则容易被别人拐走。”
然而，就是这个时候，雷延整个人的气势就变了。
看向类雷召的目光已经不是弟弟看哥哥的眼神了，而是野兽看待猎物的眼神。
“你试试看！”
雷召被他的眼神吓到了。
“靠！你自己不要，还不让我搞？难道这个女孩以后遇到别的男人，你也会去阻止？”
“别的我不管，你不行！”
对于雷召的行为，他太清楚了，他绝对不允许雷召对顾苏梨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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