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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小说网 > 沥剑苍穹 > 第六章 失却之恨
 
天尊不愧是天尊,梁云秋把他儿子的手给逼断了,他也没有追究。其实他真的有些欣赏梁云秋,这个年轻人的坚毅执着还有他的自信他的不屈的意志,都是世所罕见的。

尤其是那不屈与意志,孟烈海如此对他,他居然还有勇气敢去抗争。最后竟然敢向他天尊发出挑战竟声言要打败他,一个丝毫不懂武功的人竟敢说十年时间打败天尊,而且竟然敢流露出如此强大的自信。

最可怕的要属他的意志,在天尊如此雄浑磅礴的气势下,居然屹立不倒,半步未退,就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在这样的气势下也做不到半步不退。这样的人如果都不值得尊重的话的,那还有什么人值得尊重?正因如此,天尊才没有为难他。

今天的事真是诡谲多变,谁也料不到结局竟会是这样。原本施暴的恶徒,最后却成了大家钦佩的真汉子,为爱不惜断臂;而原本救美的英雄却成了逼迫人断臂的恶徒;原本的当众强暴男狠女怨,却成了最终的终成眷属。

不过这一切梁云秋都不在乎了,惜颜走了,带走了他的欢笑带走了他的喜悦。使得他的日子又恢复到了从前的平静与平淡。然而真的很这样吗?

私塾里,只有孩子的读书声与先生的教导声,没有了往日的欢笑声与游戏时的嬉闹声。孩子们经常问梁云秋“先生,惜颜姐姐怎么没来?”“先生,惜颜姐姐什么时候来看我们?给我们做可口的午饭?惜颜姐姐什么时候来陪我们一起念书一起游戏?”听着孩子们的疑问,梁云秋心里很不是滋味,眼睛总是有些湿润。见到先生这样,孩子们更是伤心不已,更有的有的孩子直接哭了,“我好想姐姐,呜呜呜。”……

惜颜走了,可是她的影子却在私塾的每一个角落,在厨房,在井边,在院子,在亭子里,她的声音也在私塾每一个角落。“梁大哥,吃饭了!”“梁大哥,这个字怎么写啊!”“梁大哥,我来吧!”“梁大哥,来抓我们呀!”“梁大哥,起床梳洗了。”“梁大哥,我走了,明天见!”“梁大哥…………”…………

惜颜走了,梁云秋才发现他有多么想她,吃不到美味的饭菜,穿不到干净清香的衣服,洗不到热腾腾的热水澡,一伸手拿不到整洁的纸笔与热茶。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有多么依赖惜颜,有多么的想念惜颜。他现在做什么都无精打采,满脑子都是惜颜的音容笑貌一举一动。

傍晚,马尾坡,山顶上的一块光滑的青石上,坐着一个头发凌乱一身发臭的邋遢汉子,他满脸泪水痛声泣道:“颜儿,对不起,颜儿,我爱你,我好爱你,你听到了吗?我好恨好恨,为什么当时我没有发现自己对你的爱?为什么我不知道我其实一直都爱着你啊?颜儿,我要你,我愿意娶你,你听到了吗?老天,你为什么我这样作弄我们?我恨,我恨,我混蛋。我该死,为什么我早没有发现自己对你的感情啊!” 那人一边撕声痛苦边狠狠捶自己的胸膛扇自己的脸。哭累了,打累了便趴在青石上,去感受着惜颜先前在石头上留下的气息。

天黑了,梁云秋拖着疲惫的身躯从马尾坡那里回到了私塾。突然他眼睛一亮,里面有灯,梁云秋大喜,狂冲进去道:“颜儿,是你吗?”当看到厅里坐着的是一个老妇时,他刚刚恢复的神采又没了,对着老妇他淡淡道:“婆婆是找在下吗?”那老妇道:“你就是惜颜说的那个梁先生?”梁云秋一听到惜颜马上上前道:“婆婆是颜儿口中的包妈妈?”老妇道:“正是!”梁云秋握住包婆婆她的手道:“妈妈,是颜儿回来了,还是你有她的消息?”包婆婆摇了摇头,叹息道:“没有。”梁云秋整个人垂了下来,口中喃喃道:“颜儿颜儿。”包婆婆道:“梁公子,你爱颜儿吗?”“爱!我爱她!我死了也要爱她!”

包婆婆起身大怒道:“当着那天尊的面那你为什么不承认?”这一下触到了梁云秋内心的极痛他失声痛苦道:“当时我不知道自己是爱颜儿的,以前我从没想过要娶她,我以为我对她的只是兄妹之情。可是直到颜儿走后我才发现自己早已深深地爱着她啊?我恨,恨不得撕了自己,我混蛋,我该死。为什么不早发现我爱颜儿啊?”梁云秋失控了,他疯狂拍着自己的脑袋捶着自己的胸膛。

本想好好痛斥他一番的包婆婆,此时也不好说他什么了,她直流泪长叹道:“冤孽,真是冤孽,天意弄人啊!惜颜,当时我为什么要昏迷,是我害了你惜颜!”接着她悠悠地道:“知道了惜颜的事后,今天,我趁着身子好些,就想来好好问问你,惜颜她那么喜欢你,你为何抛弃她,把她往火坑里推?我真的想不通,惜颜常常对我说你的种种好处,对她的关爱体贴照顾。我真的想不通你竟会……”她怀着满腔的怒火对着梁云秋说这些话,等她气完后,变平静了下来,叹息道:“不过,现在看到你这样……唉!”

梁云秋痛道:“包妈妈我对不起颜儿,我辜负了她。”包婆婆凝视着梁云秋道:“你可知道惜颜有多恨那个孟烈海吗?当初她是为了救我才不得已失身于他。往日,那个孟烈海在颜惜面前一直表现出一副温文尔雅正人君子的样子,惜颜这才会认他为兄长。谁知一有困难求他帮忙时,他就露出那阴戾的本性,非要惜颜处女之身才肯帮忙救我。可当时颜惜见我命在旦夕,无路可走之下,才不得不委身于他。”说到这里,包婆婆泪湿双眼自责万分,她满脸痛苦颤声道:“谁知这一来,惜颜再也摆脱不了那恶魔。那恶魔像疯了一样缠上了惜颜,每一次他来时,惜颜都不得不虚以委蛇陪笑着应付他。这个恶魔,一有不高兴,就动手打我以及惜颜的其他姐妹。善良的惜颜心疼我们,不忍我们受伤害,所以就一直被他控制摆脱不了。每次在这个恶魔走后,惜颜都会痛哭一番。”

听着包婆婆叙述着惜颜悲惨的遭遇,梁云秋暴然起身,用力捶着面前的桌子恨声道:“世上竟然有如此不可理喻之人。你们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躲得远远的,避开这个恶魔?”包婆婆垂泪叹道:“走,走去哪,去年惜颜的姐妹兰芝受不了这种被威胁的日子,趁那孟烈海不在的时候偷偷走了,结果,三个月后被孟烈海拖了回来,拖回来后的兰芝早就被打的不成人样,惨叫三天三夜后死去了。大家完全被这一可怖的一幕吓到了,至此之后,谁敢有走的念头。虽然,他来到这里每次都是和声笑语,礼数周到,可是大家见到他都如见鬼一样战战兢兢,可又不敢表露半分,如被他发现,就会遭他的手下一顿毒打。惜颜说过,她宁愿整天对着一个真正的魔鬼也不愿陪他半刻。她还说过,谁能帮她摆脱这个魔鬼,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听到包婆婆这番叙述,梁云秋更是心如刀割,口中喃喃道:“惜颜惜颜,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包婆婆丢给梁云秋一个包袱道:“这是惜颜这几个月给你做的衣服,鞋子。我替她拿来给你,她是没有机会亲自给你了。”

接过包袱后,梁云秋颤抖着手将之打开,仔细一看,里面全是崭新亮丽的绸丝布袍,以及十多双鞋子,那缝的细线,是如此的密麻如此的整齐,这一针一线都承载着惜颜的柔情蜜意。包婆婆怅然道:“我问过惜颜,为什么要给你做这么多衣服鞋子,她回答说你很邋遢,衣服鞋子容易脏,多几样,好替换。”听到这些花,梁云秋整个人崩溃了,他的心完全碎了。

梁云秋起身道:“我这就去救颜儿,我一定要带她离开,哪怕是粉身碎骨我也要让颜儿逃离孟烈海的魔爪。”包婆婆摇头悲叹道:“算了吧!人家势力庞大,你是斗不过人家的。这里有些银两,都是惜颜平日攒下来的,我知道她想留给你,现在我替她给你。”说着她拿出了一大叠银票放在桌面上,道:“拿着惜颜的钱,为她好好过日子吧!一定要过的幸福。我相信惜颜是希望你幸福的。”说完,包婆婆拖着孱弱的身子,黯然离开了。

看着桌面上的银票包袱,梁云秋指节握得发白,两眼迸发出惊人的光芒,他挺直了胸膛自语道:“颜儿我一定要带你离开他,一定!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地狱魔窟!我都要为你闯上一闯!颜儿,你一定要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啊!”

说完这句话后,梁云秋满脸坚毅,双目精光爆射,大步向前,朝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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