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红袖已经差不多把方盼盼身上的牙齿状物体拔干净了，沾着鲜血的牙齿堆了半张停尸台，方盼盼一开始还能感觉得到疼，到后面已经完全麻木了，空洞的眼神动都不动一下，就如同死了一样，害得阮红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试她的鼻息。
“请问你是哪里人，你们那儿都什么习俗啊，别人不动你就探鼻息，不隔应人呐。”方盼盼半死不活地说。
阮红袖没有听得懂对方的幽默感，不过她还能说话就说明没事，原本牙齿长在身上的时候看起来就够瘆人的，现在拔了以后只剩下流血的伤口，看起来更恐怖了。
“你的运气真好，只有我们密宗派有这种加速伤口愈合的法术，要换在一般医院你一辈子都得有疤。”阮红袖说，她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个小罐子，刚刚打开一条小缝，药草的清香就弥漫到了整个房间里。
“你这是什么药，有没有什么副作用?”方盼盼问。
“刚刚连命都不要的人还怕什么副作用！”阮红袖冷笑了一声，“忍着点，这下子可能会有点疼。”
此时宋小开刚刚把方敏敏抬到自己的店铺里面，他以为阮红袖已经回来了，结果找了两圈也没找到，打电话给她也不接。
“你中毒多长时间了?”宋小开把方敏敏放到了条凳上，并用一根绳子吊起她已经开始病变的手臂，这种毒素通过血液循环扩散到全身，用绳子绑着可以降低血液的流速。
“大概三天，也有可能是四天，但肯定不超过一星期。”方敏敏用自己剩下的那只手掐算着，“我这样应该还有抢救的机会吧。”
“多大心呐，自己中毒的时间都记不住。”宋小开无可奈何地笑着说，“我现在给你两个方案，一是截肢，把你中毒的这条胳膊砍下来，二是在这儿等我的朋友回来，不过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又是截肢啊，你们俩就只会截肢吗？”方敏敏说，她的眉毛都快纠成一团了，看起来还怪可爱的。
“为什么要说又?”宋小开有些疑惑，不过也懒得问，既然自己目前什么都做不了，他的懒劲儿也就跟着上来了，躺在另一张条凳上，从这个角度上还可以偷窥方敏敏的好身材，要不是这小妮子现在中了毒，宋小开还真想活动活动心眼，刚刚在洗浴中心的时候他就挺有想法的。
“我跟你说，其实身负异能真的不是什么好事，你就算躲过这一次追杀，还有下一次清洗，早晚是一死，不如……”方敏敏这个连自己中毒时间都记不清楚的人还想来做宋小开的思想工作。
“不如变成你的绩效奖金对吧，我跟你熟么就把人头送给你。”宋小开色眯眯地笑着，“不过你要是肯嫁给我，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
“让我嫁给你，然后我再杀了你，那我不成寡妇了吗？”方敏敏晃了晃头，“不对，你个臭屌丝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我就是中毒以后被截成人棍也不会嫁给你的。”
“你变成人棍谁稀得要你一样，”宋小开说，“不过我这个人讲情面，到时候肯定给你找一个四四方方的菜坛子装着你剩下来的那部分。”
就在这时方敏敏突然爆发了一声极其刺耳的尖叫，这一声惨叫把宋小开吓得一个激灵，从凳子上摔了下来，“你闲着没事儿鬼叫什么呢，毒发啦，一会儿把对门的江大小姐吵醒了，咱俩都得截肢。”
“疼……”方敏敏委屈巴巴地说。
“真毒发了?”宋小开上前观察了一下，方敏敏手臂上的毒并没有扩散，“那你吵吵个什么劲儿，老实点呆着。”
此时阮红袖刚刚帮方盼盼涂好了药膏，又在她的身上写满了符咒，皮肤愈合的痛苦让方盼盼痛不欲生，疼得晕过去又疼得醒过来，阮红袖想着干脆把她定住算了，但又怕她疼得把自己的经脉挣断。
“不要救我了，让我死吧。”方盼盼快疯了，巨大的疼痛让她的脑袋仿佛同时被万鬼撕咬，甚至出现了幻觉，“我招供，我认罪，是道教总会的刘秉忠刘道长派我们清洗异能者，那把枪也是他给的，每杀一个他给我们五百块钱。”
“五百块……你就杀人呐?”阮红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杀人，至少要收五千块一个人。”
“你也没好到哪里去。”方盼盼稍微缓过来了一些，“杀人最大的报酬不是钱，而是安全，只要把你们干掉，他们就不计较我们偷学神通力的事情。”
“学习神通力什么时候需要道教总会批准了?”阮红袖不屑地哼了一声，“这也就是我师父最近比较忙，要不然哪轮得到那个什么刘秉忠嚣张，这个人的名号我怎么没听说过，他干这些事儿什么动机啊?”
“不知道，没研究过。”方盼盼跟自己的妹妹一样没心没肺，“不过他好像认识你，你头上的赏钱不止五百。”
“别说废话！”阮红袖看她也不那么疼了，一张符咒贴在她的脑门上，“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把你从阎王爷那边抢回来，也能把你再送回去。”
宋小开刚刚迷迷糊糊地眯了一会儿，就被方敏敏的鬼哭狼嚎吵醒了，这回她手臂上的毒素真的开始扩散了，只要毒素扩展到胃部，方敏敏就必死无疑。
“怎么还不回来啊，”宋小开看了看墙上的二手挂钟，“来不及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啊，”方敏敏忘了自己还有一只手臂被吊着，伸出一条腿想要去踢宋小开，这也不能怪她，宋小开的手里提着她的那把匕首呢，“别不识好人心啊，我帮你先放点毒血，能延缓你毒发的时间。”
“我那把匕首就是萃过毒的，”方敏敏说，“你换把干净的刀，换把消过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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