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事，现在只能你来担任大梁了……等所有事情都结束后，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韩城哲就像在交代后事一般，对着顾明沉重开口。
他的声音中，有恳求，还有无力感。
顾明看着他这憔悴的模样，又气又无奈。
韩城哲毁了江蓝锦的一家，也在自我毁灭。
而江蓝锦用自己的死亡，加速了他的毁灭程度。
他们两家的恩怨，他们两人的恩怨，算是扯平了吧？
可这样的扯平方式，却让人打心里不舒服。
一点都不舒服。
“韩城哲，我看不起你。”顾明看着韩城哲那丧样儿，刚平缓的心又波动起来，“人活着的时候，你挖空心思毁了她全家，现在人死了，你倒是深情得很！你这叫自作自受，懂吗？”
韩城哲握着楼梯扶手的手一紧，整个身子猛地晃动了一下。
“你说的对……所以我才要弄清楚，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我调查了江蓝锦直系旁系的所有亲属，没有一个是姓姜，这个女人不可能是她所谓的妹妹……可江昊然把这女人当成他妹妹，还让她处理江蓝锦的后事，这太不正常了……”
“这女人第一次来家里，对所有东西的摆放位置都了如指掌，这也很不可思议……我的直觉告诉我，她有问题……如果不去弄清那个问题，每一秒对我而言都是煎熬。”
韩城哲脸上没有一丝情绪，他知道自己此刻的举动太疯癫。
可他也清楚，某些决定一旦开始，没有探究到最后结果前，他绝不会轻言放弃。
顾明知道自己劝不了他将重心放在工作上，只能作罢离开。
他是决不能再陪那个疯子一起疯了。
韩城哲在楼梯口一个人沉思了很久，直到听到房间传来一阵声响，他才连忙开门进去。
床边的台灯亮了起来，原本酣睡的女人也已经苏醒。
“我怎么在这？”姜蓝锦一脸愤恨地看着他。
若不是被尿憋醒，她只怕会到天亮才发现自己居然回到了最不愿回的地方。
“你睡在墓地，我带你回来的。”韩城哲如实说道。
“你又怎么知道我在墓地，难不成从酒吧出来后你就一直跟踪我？”贾姜蓝锦的声音很冷。
“是。”韩城哲没有否认。
“呵呵……”姜蓝锦冷笑出声，“韩先生亡妻尸骨未，您就带着其他女人进屋，韩先生还真是让人佩服。”
韩城哲静静看着她，眼眶有些涩疼。
“你知道吗？她留下来的遗书，也是跟你一样叫我韩先生。”
姜蓝锦一愣，很快调整好脸上的情绪。
她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脑袋还有些发晕，但整个人已经清醒。
尽管已经到了绝望的地步。
“那又怎样，我不会做任何人的替身。”姜蓝锦将鞋穿好，欲从房间离开。
姜蓝锦皱眉看着他，眸光寒凉。
“她的灵魂……在你身上，对吗？”
“怎么？喝一次酒，就该乱一次性？”她语气很不好。
姜蓝锦面色一僵，警惕地直面上他的视线。
对这个男人的失望，又重了一分。
“蓝锦。”韩城哲艰难唤道。
姜蓝锦冷笑：“你是在叫谁呢？”
“让开。”她冷声喝道。
“她的灵魂还在这屋子里，你别恶心她，小心半夜鬼缠身。”姜蓝锦咬牙切齿道。
“如果她半夜来找我，那再好不过了……可是她的灵魂没在屋子里，你比我更清楚……”韩城哲话中有话。
韩城哲拦在了门口：“别走。”
“你知道我是在叫你。”韩城哲看着她。
他的沉默，在姜蓝锦眼中，成了默认。
韩城哲将身体靠近几分，温热的气息喷洒到了姜蓝锦脸上。
那眼神，布满破碎的深情。
韩城哲张嘴想解释，但喉咙里似有冰渣在摩擦一般，让他一个字都道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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