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死了？”
暮茜不敢相信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一直以来，她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爷爷，她坚信爷爷还活在这个世上。
正因为有着这样的信念，她才会在面对困难跟挫折的时候，一次又一次地挺了过来。
现在告诉她爷爷已经死了，这让她怎么接受！
眼眶迅速红了，她不想让秦战看出异常，愣是忍住了想哭的冲动，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秦战的双眼，“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
她要确认他说的是不是真实的。
秦战有些惊异于她反常的举动。
他怎么觉得暮茜下一刻就会流泪呢？
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心软，秦战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才道：“孟老死在了三年前的那场车祸里。”
提起那场车祸，秦战的眸光里浮现出了一丝伤痛，他垂下眸遮住了眼里的神色，继续说：“在那场车祸一共死了两个人，一个是孟老，还有一个是孟老的孙女孟小希。”
听到自己的名字，暮茜眼眶里瞬间蓄起了透明的泪雾。
爷爷他真的在那场车祸里丧生了吗？
为什么会要这样，她的父母失踪，生死不明，现在连爷爷也丢下她离开了人世。
难道她注定要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上吗？
一块雪白的手帕印入了她的眼帘，暮茜抬眸，看到秦战用复杂而心疼的目光看着自己。
“别哭了。”
暮茜吸了吸鼻子，接过手帕擦掉眼里的泪水。
她现在的情绪正处在崩溃的边缘，泪水决堤般滑过了她的脸颊，她将脸埋在了掌心，肩膀剧烈地耸动。
压抑的哭声从她的指缝见漏出。
秦战不知道暮茜为什么哭，她跟孟老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只能无声地将暮茜的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让她一次性哭个够。
空气中弥漫着悲伤的气息。
看着暮茜哭伤心不已的模样，秦战眼里浮现了一丝心疼跟联系。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暮茜哭，仿佛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暮茜，不要哭。”
他轻轻拍着暮茜的肩膀，语气温柔而坚定，“有我在，我绝对不会放任何人欺负你。”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暮茜哭的都快虚弱了。
到最后，还是秦战背起了她，将她背到了她的宿舍，然后转身去了浴室接了一盆热水，拿着热毛巾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掉脸上的泪迹。
暮茜眼里布满血丝，时不时地抽噎着，情绪倒是渐渐平静了下来。
等到她彻底安静下来后，她接过了秦战递来的冰袋敷着红肿的眼睛，声线低哑地道：“别问我为什么哭，我有我的理由。”
想到刚才在秦战面前毫无形象的哭泣，她觉得有点丢脸。
秦战摸了摸她的头发，认真而仔细地看着她。
“好，我不问。”
说着，他微微一笑，道：“每个人都有秘密，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告诉我好不好？”
暮茜用鼻音“嗯”了一声，声音依旧沙哑：“我有点累了。”
她是现在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明白她是想独自冷静一下，秦战站直了身体，温声道：“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一下。”
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想了一想，道：“我批准你休假三天，这三天内你好好整理一下你的心情。”
想到她刚才濒临崩溃的样子，他不放心她以这样的状态去带新兵。
“谢谢你。”
暮茜哑声道了一声谢。
“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谢这个字。”
秦战在原地停留了几秒，终是推开门走了出去。
等到秦战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暮茜将自己重重地埋在了床上，拿起枕头盖住了自己的脸。
眼里已经流不出泪水了，心脏却痛的让她快要不能呼吸。
爷爷，不要丢下小希一个人。
……
这三天里，暮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直将自己关在了房里。
期间，秦战担心她会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便一直守在了她的门外，陪她说话聊天。
当然是他一个人在自说自话，暮茜从来没有回应他一句。
秦战并不是多话的人。
但他知道暮茜此刻需要他的陪伴，他不断说话，就是想要告诉她，他一直都在。
到了第三天，暮茜下了床，一丝不苟地整装完毕，然后打开了宿舍的门。
看到秦战，她愣了一愣，第一句话是：“长官，你怎么没刮胡子？”
秦战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掌心传来刺刺的触感。
他无奈一笑，还不是因为他。
朝着暮茜靠近一步，秦战垂眸看她，薄唇微启，轻问：“现在心情好点了没？”
暮茜点点头，“好多了。”
这三天里，她想了很多事，有以前跟爷爷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也有跟秦战相处以来的点点滴滴，这些记忆给了她重新振作的勇气，她告诉自己，不能被打垮，要勇敢站起来。
她一定要抓出车祸的始作俑者，为爷爷报仇。
对了，她还要去寻找失踪的父母，只要一日没有看到他们的尸体，她就不会放弃希望。
见她眼里重新有了往日的光彩，秦战松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眼含宠溺地道：“心情好了的话，现在跟我一起去吃点东西。”
说罢，秦战摸了摸自己饿扁的肚子，一脸无奈：“如果你再不出来，我可能就饿死了。”
暮茜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秦战这样潦倒的模样，以往他每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哪一次不是威风凛凛器宇轩昂，哪像现在，不知道都那个犄角旮旯里出来的。
秦战也不嫌弃自己的这幅形象，带着暮茜去了二楼餐厅好好吃了一顿。
毕竟饿久了，怕胃会不消化，秦战就点了一些营养粥，好让胃部有个缓冲期。
连喝三碗粥，秦战放下了手里的碗，满足了叹息了一声。
终于有了活着的感觉了。
抬头看着暮茜安静地喝粥，撇过她眼角下方两条熊猫眼一样的黑眼圈，秦战心疼地道：“你看看你，三天没睡，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暮茜闻言，将小脸从碗里抬起，看着秦战眼下跟他如出一辙的黑眼圈。
“还说我呢，你不也是。”
秦战摸了摸鼻子，“我这不是担心我的女朋友会做傻事吗？”
所以才不眠不休地守在她的门口，才会一直说话说得嗓子都有点哑了。
知道他是在担心她，暮茜心头一暖，垂下眼，轻声道：“秦战，真的谢谢你。”
这三天，如果不是他一直陪着她，可能她不会那么快从爷爷去世的伤痛中走出来。
秦战眨了眨眼，趁机跟她提要求。
“你要谢我的话，帮我刮胡子吧。”一边说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暮茜一顿，目光落在了他下巴处的青色胡渣上，慢吞吞地道：“我不会。”
“不会我可以教你。”
秦战从善如流地借口道。
于是两人吃过饭后，暮茜就被秦战带到了他的房间。
秦战将剃须刀跟剃须膏塞到了她的手里，嘴上跟她说着使用方法，暮茜听得很专注，等到秦战说完了，他问：“记住了吗？”
“记住了。”
暮茜点了点头。
这是暮茜第一次帮一个男人刮胡子，她的动作有些笨拙，几次都不小心刮到了秦战的下巴。
在听到她说了很多次对不起后，秦战夺过了她手里的剃须刀，三下五除二将剩下的胡渣刮掉。
末了，他用毛巾擦带了下巴上的泡沫，等到下巴重新恢复了以往的光洁，他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将暮茜抵到了盥洗池边。
“你……你想干嘛？”
看着秦战朝她露出熟悉的危险笑容，暮茜语气顿时变得结结巴巴的。
“吻你。”
秦战简短地说完这两个字后，便俯身吻上了她的小嘴。
这个吻跟以往强势而火热的吻不同，处处透着怜惜跟小心翼翼，让暮茜并不觉得反感。
修长的手指轻轻捧起了她的脸，秦战温柔地将舌尖抵入了她的嘴唇，吮吸着她甜美的味道。
察觉到暮茜有回吻他的趋势，秦战欣喜若狂，故意放慢了节奏，把主动权交给了暮茜。
一吻毕，暮茜靠在了秦战的怀里，低低地喘息。
秦战安抚性地轻抚着她的后背，语声缠绵：“下次记住了，我不喜欢听你对我说对不起。”
暮茜轻声应了一声，撇过他下巴处的细小伤口。
“你的下巴……”
“没事。”秦战不在意地摇了摇头，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睡一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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