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何亦秋只觉得特别有趣。
原来这个“人和”还有另一个人在努力促成呢，可不止她一个。这个方祁凌，原来跟她打的是同一个主意。
她想成为雉家的夫人，所以要破坏雉城川和秦若染之间的关系。而方祁凌，他的目的恐怕也一样。这顿饭估计谁也别想吃得安生喽。
雉城川对方祁凌说的每一句话都感到厌恶，让他跟方祁凌一起吃饭？开什么玩笑！他立刻就想拒绝，但是何亦秋却看透他的心思。
“唉，你不想？多可惜啊，人多才热闹啊，算了算了，那你们自己去吃饭吧。”
被何亦秋有意无意地提醒之后，雉城川立刻改变了注意。
“谁说我不乐意，一起啊。”他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挑衅地看向方祁凌。
虽然跟这个男人同桌让他恶心，但是留秦若染跟他单独在一起更恶心。等一下方祁凌叫个包间，在里面对秦若染动手动脚怎么办，在这里都已经这么猖狂了，手都摸上了。
何亦秋很开心，方祁凌也没有意见，礼貌地回应雉城川的目光，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现在只有秦若染没有表态了，一开始她听到这提议，是有点紧张的。
这个时候跟雉城川一起吃饭合适吗？他们之间刚刚有过大矛盾，现在还不是能友好面对彼此的时候，她只能庆幸那份复印件已经被她收起来了，不然连装不知道都不行。
本来想拒绝的，但是看他们都同意了，她干脆就算了。
随便吧，爱怎么怎么。秦若染的表情渐渐冷漠，她不反对，别人就当她默许了。
何亦秋开始找餐馆，和方祁凌讨论得热火朝天，无比积极。秦若染全程走神，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那就这家吧，嗯？秦若染，你觉得怎么样？”何亦秋把地点定下来之后才问秦若染。
秦若染愣愣地看向她，哦了一声说：“都可以。”
“那就这样决定了。”
于是一行四人向选定的餐厅转移，这之后的定座位点菜等等，基本都是何亦秋和方祁凌比较热情。
“有人不吃海鲜的吗？”何亦秋问，没人说不吃，“那就点了啊。”
“这道菜也加上，我上次……”
秦若染和雉城川沉默地看着他们点菜，基本就他们问起时应两声。
等到菜上来之后，气氛稍微好了一点儿，方祁凌和何亦秋围绕着食物这个主题，给他们四个人找话题。
秦若染埋头偶尔说几句，大部分时候埋头吃，正剥着虾呢，手忽然被那虾头扎了一下，秦若染看了眼自己的手指，没在意。
对面的雉城川看到了，往她手上多瞧了一眼，这时另一只明显属于男人的手伸了过来，把那只虾拿走了。
“我来。”方祁凌对有点懵的秦若染露出了笑容，然后就开始帮她剥虾壳。
秦若染有点不好意思，本想拒绝，但是想到刚才何亦秋和雉城川的互动，干脆就默许了，小声跟方祁凌道谢。
对面的雉城川看到，脸色更加阴沉，把何亦秋的汤碗端了过来。
一桌子人的目光都往雉城川那里飘去，他泰然自若，拿起共用的大汤勺舀了一小碗汤，递给了何亦秋。
何亦秋笑眯眯地接过来，说：“谢谢，一直都对我这么好。”然后看向其他人，“我有时候都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秦若染皱起眉头，心里很不舒服。
她都说了，他们一直都是这样了，她还有什么必要在意？五年了，他们两个在这五年时间里每天都这么相处。
如果用五年时间养成一个习惯，那这个习惯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了。
秦若染的心冷了下来，这时她的盘子里多一只虾，是方祁凌放进来了。秦若染朝他看去，发现他又拿起了另一只，细心地剥了起来。
他一边剥虾，一边看向何亦秋说：“真羡慕你们。”然后他转向秦若染，“接下来的五年、十年，我都想向这样替你剥虾壳。”
说着，他把刚刚剥好的那只虾放进秦若染的盘子里。
秦若染怔住，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直一来，他们都默契地忽视这一点，尽量避免谈起，方祁凌只是偶然才会提到。
现在突然这么说，秦若染真的呆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连自己盘子里剥好的虾都难以面对了。
她沉默着，想无视过去，但是这次方祁凌并不打算就这么让她过关。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问：“你愿意吗？”
这一下，秦若染想逃避都不行了。
她正在想该怎么办，忽然感觉到餐桌上的气氛紧张了起来，一种压迫感朝她扑面而来。这一瞬间，她的呼吸都有点困难，调整了一下才恢复。
不止是秦若染，这张饭桌之上的另外两人都感觉到了，不约而同地看向雉城川。
雉城川的脸已经阴沉得没法看，跟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似的。他紧紧地盯着秦若染看，等她的答案。
秦若染原本想的是怎么说才能既给方祁凌保留面子，同时又能拒绝他，至少先拖着，等他们私下相处再说。但是现在看到雉城川用眼神压迫她，好像只要她答应，就立刻要给她好看一样，原先的想法就动摇了。
他自己有何亦秋了，却还想管着她。不准她这样不准她那样，多么的不公平。
秦若染觉得自己必须表明态度，跟他划清界限，脱离现在这种莫名其妙纠缠着的关系。于是她对方祁凌说：“我愿意。”
话音刚落，雉城川腾地站了起来。何亦秋伸手去碰他，被他“啪”地一下甩开，顿时缩在一边不敢再轻举妄动。
刚刚他们两个还在秀恩爱，转眼间却又好像形同陌路。雉城川理也不理何亦秋，一把抓住秦若染的手腕，拉着她就向外走。
秦若染因为这突变露出了错愕的表情，被拖着走出好几步之后才开始挣扎起来吧。
她抓住路过的座位想稳住自己的身体，结果雉城川立刻回转身，也不跟她耗，直接就把人给了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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