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雉城川的人守着，除了他表示可以过来探望的人以往，估计其他人连敲门的机会都没有。
秦若染正在想会是谁的时候，雉城川已经走过去开了门，一身白大褂的医生站在了门外。
难怪可以敲门，总不可能连医生也拦着，这是要来替她做检查了吧。
医生朝病房里的人微笑了一下，便来到了病床边开始了他自己的工作。
叶晓静和雉城川自觉让到了一旁，把位置留给了他。
雉城川看着医生和秦若染，叶晓静则去跟秦维宇他们小声说话，不时地瞅这边一眼。
做完了常规检查之后，医生对秦若染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治疗方案照旧，有没有按时吃药？”
秦若染老实地点头，医生都喜欢听话的病人，见没事了就准备要走。
“请等一下！”
秦若染一着急，伸手就拉住了他的白大褂。医生诧异地回头，“还有什么事？”
她讪讪地放开了他的衣服，一脸紧张地问：“我……以后还能不能走路？”
医生目光闪了一下，看着秦若染的表情意味不明，好像她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一样。
秦若染心里咯噔了一声，有种很不妙的预感，但是她很快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理由：“解释起来很麻烦吗？我会努力听的，麻烦您把腿的情况告诉我……”
其实她也有点害怕，万一医生说她的腿不行了该怎么办？
但是事实总得去面对，逃避不是个办法。
“医生？”
医生面露难色，扶了下自己的眼睛：“这个嘛……应该是可以的。”
一听到这句话，秦若染面上立即出现了惊喜的表情，她那么开心，看得这病房里唯二知情的两个人都觉得眼睛有些刺痛。
“太好了，那我就放心了……只要能走就好。谢谢你医生，接下来也麻烦你了。”
听着她道谢的话，医生的表情更加不自然了。
他一点儿也没有因为被感激了而开心，反而想立刻就从这病房里逃出去，好躲开病人那份快要闪瞎他的期待。
他随便点了下头，嗯了两声应付，就想出去。
秦若染还沉浸在医生的话带来的欣喜中，一边的叶晓静却是一脸的震惊。
听到秦若染拉住医生问还能不能走路的时候，她就被惊到了，秦若染的腿怎么了？
由于她一直在病床上休息，叶晓静到现在还没发现她的腿有哪里不对劲，秦若染也没跟她提起。
现在听着医生和秦若染的对话，叶晓静才惊觉原来秦若染的腿出了问题。
她匆忙将医生拉住，着急地问：“她的腿怎么了？严不严重啊，怎么连能不能走的话都问出来了？”
叶晓静担忧得不行，秦若染连忙对她说：“你先放开医生，我跟你说。因为我自己也不确定腿的情况，所以就没告诉你，车祸后我的腿就没反应了，不过医生说了会好就行了。”
“哦，是这样。”
叶晓静明白了，但是她没有就这么放过了医生，转头又丢出了一个问题，“那她什么时候能好？”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病房里唰的一下静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叶晓静的错觉，她总觉得这里的氛围都变了。
原本正开心着的秦若染猛地意识到了一点，什么时候会好医生还没有告诉她，而且他刚才回答她的问题时，看上去似乎有点不对？
笑容渐渐消失，秦若染担忧地看向医生。
被这么多人盯着瞧，医生的冷汗都快要下来了，尤其背后还有一道冷飕飕的目光，存在感特别强烈，让他怎么也无法忽视。
“具体时间我也不知道，看情况吧，让让，我还有其他病人要看。”
“什么叫看情况？”
叶晓静气呼呼地说，紧紧地抓住他不让走，“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大致的时间总知道吧？”
她太焦急了，医生急着走的样子让她觉得秦若染受到疏忽，就更加没法轻易释怀了。
被叶晓静拉住的医生心中一阵叫苦，他只想早点离开这个病房，为什么就这么难？
明明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这简直是飞来横祸。
“医生又不是神，哪能什么都知道，我要看后续的疗效才能做判断。”
“你说个大概的时间，我们好有个盼头啊！”
“都说了不知道！”
医生生气了，要甩开叶晓静，叶晓静的脾气也上来了，总觉得这医生不重视秦若染，两个人你拉我扯的，眼看着似乎要闹起来了。
“晓静！你别着急啊。”
秦若染连忙从床上伸出手，想把叶晓静拉回来，可那两人都已经上了头，不是她一个无法自如行动的病人能劝解的。
“我看你根本没有尽力！有你这样对病人吗？她现在很脆弱你知不知道，就不能为她着想一下？”
“想什么想！怎么想也说不出来！我告诉你，她这个腿能保住已经很好了！看到没有？完整的两条，不用截肢不用装假肢！”
医生红着脖子吼完，叶晓静和秦若染都愣住了。
“这、这么严重吗？”
叶晓静的声音有点哆嗦，“不是、不是说会好的吗？”
这怎么听起来好像现在不能走已经很幸运了一样？那到底还能不能走？
秦若染的反应一点也不比叶晓静小，事实上她已经完全呆住了。
这时雉城川忽然冷冷地说：“医生，请你出去。”
这声音音量虽然没有很大，但分量却很足，那医生的身体哆嗦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一个不小心，把病人真实的病情给喊了出来。
“我我我去看其他的病人，还有很多病人……”
医生说的话都哆嗦了，灰头土脸的就要往外面蹿，却被一声冷喝叫住，接着他就发现自己的白大褂被人扯住了。
秦若染紧盯着他，说：“我的腿到底怎么了，说清楚了再走吧。”
“腿都已经说过了……就是那样……”
他扯了两下，想把自己的衣服扯回来，却发现秦若染抓得很紧。
她定定地注视着他，仿佛不得到答案就不会松手了。
“去照看其他病人吧。”雉城川又一次开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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