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什么？”靳墨渊将夜离歌圈在怀中。
一直都知道，她是有故事的人。他希望有一天她会对他敞开心扉，告诉她关于她自己的所有事。
“没什么。”夜离歌吸了吸鼻子。
“我们回去吧！还没结束呢！”靳墨渊揽住夜离歌，轻轻柔柔说。
如果可以，夜离歌想说不。
但是在靳墨渊面前，夜离歌很多时候都是被动选择。
她就这样不情不愿，被他拉回比试的场地中央。
靳旷宇判紫妍和夜离歌打成平手，但是靳墨渊不依。
靳墨渊断定夜离歌可以用单弦琴演奏，紫妍不一定会。
紫妍若不会定要当众出糗，也算是以此惩罚紫妍之前找夜离歌麻烦。
还有，前几天对夜离歌下媚毒的帐，靳墨渊还没找紫妍算呢。
紫妍弹奏的凤求凰，夜离歌却是一定会。当即命人去琉璃殿取了古琴过来，让夜离歌弹奏凤求凰。
靳墨渊这么做，目的只有一个，让夜离歌赢了紫妍，赢得漂漂亮亮。让紫妍输的心服口服，不要对靳墨渊继续心存幻想。
用来比试的琴也就是宫中乐器房挑选的，靳墨渊让人再取了一架一样的来。
如此，夜离歌弹奏的比紫妍好，不会有任何人说是琴有差异导致。
然后，夜离歌在靳墨渊期待的目光下，缓缓走上台去。
太皇太后和紫妍等人，看着靳墨渊对夜离歌的种种，各怀各的心思。
夜离歌闭上眼睛，凝神聚气，伸出纤纤玉指，先试了试这架琴的音色，跟之前的相差无几。
弹，拨，拉，抿各种指法……夜离歌的手指像在琴弦上跳舞，凤求凰就这样从她指间流泻而出。
与紫妍弹出的最大不同，便是多了一分男儿才有的潇洒和霸气。
连靳墨渊都自叹不如，夜离歌这一曲凤求凰，不像出自一个女子之手。
她就是与众不同的她，让他欲罢不能的她！
“好！”
“不错，不错！”
“弹的太好了。”
三名乐师情不自禁站起来拍手叫好，武元和荆矩连着击掌表示赞同。
察觉到太皇太后和紫妍不善的脸色，三名乐师自觉失态，低着头坐回原位。
“母后，您觉得琴艺这一局，是谁胜出？”靳墨渊踱步到太皇太后身边，说这话时扫了一眼紫妍。
看紫妍有没有脸，暗中弄坏琴弦，还好意思和夜离歌争输赢么！
实力摆在眼前，稍微懂音律的就听得出来，谁弹的更好。
紫妍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练了十年，居然败在一个江湖女子手上。
好不甘心！
“让他们评判，哀家有些乏了。”太皇太后看了一眼乐师那边无力道，接着朝旁边的宫女伸手，借力起身。
走了几步，太皇太后用凌厉的眼神扫视夜离歌，发出一个讯息：夜离歌你居然赢了。
要赢，定让她付出代价。
“姑妈……”紫妍跟着站起来，红着眼眶喊。
能不能不说是她让姑妈失望了，而是夜离歌这个对手太强了。
夜离歌面无表情，以为她想参加比试吗？
面对靳墨渊的纠缠，她无力招架啊。她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喜欢他，不愿意他娶别的女人。
“本王相信你们会做出最公平的评判。”靳墨渊斜倪一眼三名乐师，不温不热道。
在乐师评判之前，紫妍深吸一口气，走到靳墨渊身边，依然满眼爱恋：“夜表哥，这一局妍儿甘拜下风。其他的比试，妍儿一定要赢她。”
主动承认输给夜离歌，紫妍捞回一些面子。
至少让人觉得紫妍是个输得起的人。
“是吗？本王静候。”靳墨渊对紫妍的痴缠目光，越发厌恶。
“琴艺比试已分出胜负，众卿家可以先去清风殿休息。未时再过来看她们的书画比试。”靳旷宇挥着袖子下令，颇有王者之气。
各大臣纷纷告退，三三两两散去。
“离歌姐姐，你真的好厉害。”靳旷宇用崇拜的眼神看向夜离歌。
在其他人离开后，他才能和她打招呼。顿了一下随即又询问，夜离歌的大哥碧落一的伤势要不要紧。
“谢皇上关心，大哥的伤势无大碍。休息两个月应该可以复原。”夜离歌撒起谎来，可谓气定神闲。
靳墨渊不管众人的目光，揽着夜离歌去琉璃殿休息。
午饭过后，才会进行第二轮比试：书画。
“冥夜……就算我赢了比试，你母后还让你娶紫妍，你娶是不娶？”吃饭的时候，夜离歌问靳墨渊。
“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只要你。”靳墨渊语气坚定，受不了夜离歌老是怀疑他对她的真心。
“可我忘不了晨风，他也不会放弃我。”夜离歌的弦外之音，说明她不是很愿意嫁给靳墨渊。
碗碟相碰的突兀之声响起，靳墨渊把筷子丢到一边，狐狸眼中盛满受伤：“所以，你选择放弃我？”
一而再再而三拒绝靳墨渊，让他觉得自己在夜离歌心中的位置，没有风忘尘重。
“你应该这样想，是我一开始就选择了晨风，是你硬插进我和他之间。”夜离歌忽略靳墨渊眼中的伤痛，收起对他所有的感情，平淡无波看着他说。
“夜离歌……”靳墨渊咬牙切齿，猛地起身，周身散发南极冰川的寒气：“就算你对本王一点儿感情都没有，本王也不会成全你们。你希望本王娶紫妍，本王如你所愿。你依然是本王的王妃！”
他憋着一腔怒火霸道的宣布，扔下这句话拂袖而去。
夜离歌本来就没有胃口，这会儿又彻底惹毛靳墨渊，更没有心情吃饭。
尤其听到靳墨渊说要娶紫妍，夜离歌心里难受死了，也更加烦躁。
等待书画比试开始的时间，夜离歌漫无目的走出琉璃殿。
却在御花园某处，看到靳墨渊和紫妍二人，肩并肩而立，一起说说笑笑，似乎聊得很开心。
不管靳墨渊是故意气夜离歌还是怎么的，她觉得他们站在一起很刺她的眼。
不想多待，夜离歌转身欲走，却被靳墨渊叫住：“夜离歌，谁给你的特权，见到本王不行礼？”
那么冰冷无情的话，把夜离歌伤得体无完肤，她心中一窒，脸色变得苍白。
缓缓转身跪下，艰难开口：“民女见过摄政王。”
这不是她期望的吗？为什么还要如此伤心。
“妍儿，这副山水画不错。”靳墨渊温润的声音，头一次对紫妍出现。
紫妍羞怯地偏过身：“都是夜表哥指点的好。”
二人研究几幅字画许久过后，才听见靳墨渊对地上跪着的夜离歌，冷漠的吐出两个字：“平身。”
夜离歌咬着唇瓣，不去看那两个秀‘恩爱’的男女，可能是跪地太久，又起身太快。
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她毫无征兆一头栽倒在地。
靳墨渊犹豫一下才过去看夜离歌，他了解她不屑耍这种把戏引起他的注意。
发现她是真的昏倒，那一刻他心慌了，把她从地上捞起飞奔琉璃殿，让人赶紧去宣太医。
紫妍气得跺脚，挥起水袖扫落长案上所有字画。
可恶，就知道夜表哥只是拿她刺激夜离歌而已。
“怎么样？”靳墨渊坐在床边，急切地问把脉的御医。
“摄政王大人，容臣再号一下姑娘的左手。”御医好像不太确定夜离歌的病情。
靳墨渊皱起眉头，看御医的表情，夜离歌似乎病的不轻。
一盏茶的功夫后，御医跪倒颤颤巍巍：“依臣诊断，姑娘该是有了近一个月的身孕。”
“你说什么？”靳墨渊抓夜离歌的手猛地收紧。
“姑娘已有一个月的身孕，体质虚弱。本不易受孕，偏偏又怀上，故有多方不适。”御医不敢抬头。
“传别的御医再诊脉。”靳墨渊听风忘尘说过，夜离歌的体寒之症不容易怀孕。难道才为她推宫过血完，她就怀上了吗？
靳墨渊只眉飞色舞了一秒，随即想到夜离歌和风忘尘也做过几次，孩子也可能是风忘尘的。
接下来的几名御医，都告诉靳墨渊，夜离歌是真的怀孕了。
但是，靳墨渊高兴不起来。无能为力的一顶绿帽子，他戴也得戴，不戴也得戴。
遣退所有御医，靳墨渊看着夜离歌发呆。
从一开始的昏倒到后来真的睡着，再到被靳墨渊眼神灼灼盯着看醒。
“冥夜！”夜离歌撑着坐起，手扶额头问：“我怎么了？”
“你怀孕了。”靳墨渊没打算瞒着夜离歌。
“啊？”夜离歌差点儿被这个消息吓昏过去：“你……你说……什么？”她有些结巴，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怀孕。
不太可能啊？最容易受孕的那次，她不是喝了事后避孕汤么。
“你也不确定孩子是谁的对吗？”靳墨渊的口气前所未有的无力，无奈。
“所以，你决定娶我还是放弃我？”夜离歌覆上自己小腹的位置，不管孩子是谁的，她都会生下来。
孩子的娘亲只有她一个。
若靳墨渊放手，风忘尘肯定不会在意孩子是谁的，依然会对夜离歌如初。
“你永远只能是我的王妃。”靳墨渊的话间接告诉夜离歌他的决定是什么。
夜离歌偏向风忘尘，不就是因为他无限包容和宠溺吗？
靳墨渊同样可以做到，不去计较夜离歌和风忘尘过去的种种。
以后，不让他们见面，断了他们所有的联系。
况且，孩子有一半的几率是靳墨渊的。
“万一孩子是晨风的呢。”夜离歌担心的不无道理。
“没有万一。”靳墨渊不留后路。
“可以的话，我希望我的孩子过普通人的生活。”夜离歌唉声叹气。
“你不是普通人。风忘尘也不是。”靳墨渊给夜离歌泼冷水。
“你不介意吗？”夜离歌问的直白。
“介意。”靳墨渊毫不含糊给了两个字。
“然后呢！”夜离歌目不转睛对上靳墨渊的狐狸眼。
堂堂摄政王喜欢的女人怀了可能不是他孩子的孩子。
“不管孩子是谁的，只有我这一个爹爹。”靳墨渊的容忍度，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没办法，对方是风忘尘，靳墨渊无从下手。
夜离歌也表示，她只喜欢他们两个而已。
若说她花心，像流云和伊索同样优秀，她又没对他们有好感。
“冥夜！我不想伤害晨风。”夜离歌避开靳墨渊灼灼的眼神。
“那你准备放弃我？”靳墨渊心中一痛，周身气场瞬间降至冰点。
直到此时此刻，她还想着离开。
身为男人，靳墨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挫败。
“那我怀孕了，骑射是不是可以取消？”夜离歌转换话题。同时伸手探向小腹，不管孩子是谁的，她都要保护好。
“我会安排好。你必须光明正大赢了紫妍，成为我名正言顺的王妃。今天你先休息，明天再比试。”靳墨渊想早早地迎娶夜离歌过门，先要让太后没有理由反对，比试有必要完成，
夜离歌没有答应，也没有否认。靳墨渊认为她默认了。
第二日，书画比试正式开始之前，紫妍拖着长长的逶迤，笑吟吟走向靳墨渊：“夜表哥，你来了。”
但是靳墨渊不再给紫妍正眼，而是踱步到夜离歌这边。
拿紫妍刺激夜离歌，靳墨渊想想之前的行为是有多愚蠢。她就算介意，也不会表现出来，最后被气的只是他自己。
靳墨渊蓦地发现夜离歌身边，除了他安排的两个宫女站在身侧，没有其他局外的人支持她。
夜离歌孤零零地坐在那边，倒也一派闲散自得，似乎没有把这场比试当回事。
紫妍尴尬的立在原地，委屈的差点儿哭出来。
“离歌，一定要赢！”靳墨渊无所谓众人的眼神，覆在夜离歌耳根低语后，再次踱步回到他的专属位置。
“输了会怎样？”夜离歌很想把这句话说出来，看到靳墨渊警告的眼神，她只能在心里默念。
昨日的抚琴比试，夜离歌的六弦琴断的只剩一根，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紫妍动了手脚。
不知今日的书画比试，还有什么花招等着夜离歌。反正她知道不会太平。
景瑜在一声锣响之时，高声宣布书画比赛开始，沙漏开始计时，规定一个时辰内作画一幅。
紫妍画出来的是一幅壮丽山河图，功底确实深厚，调色、配色，明暗、高光都处理的不错。
放到现代估计还能卖不少钱。
夜离歌也是真心佩服紫妍的画工，人品好点儿，兴许还能成为朋友。
可惜她们是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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