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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小说网 > 血嫁 > 023:春心动
 
  楚寒剑不忍心将哥哥去世的消息告诉我,但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随着凉州日益繁华,来凉州的西京商贾也不少,哥哥天下第一美男子,即使西京离凉州山高路远,还是有人在此握腕痛惜,但可惜我听到这些的时候,哥哥已经离去大半年了。

  “你们胡说,你们胡说。”我冲着那说话的商人吼。

  “楚傲天真的死了?莫非姑娘也思慕他?只不过——哎——”他们一声叹息让我的心成冰。

  “你再在这里胡说,你信不信我一拳打死你?”说话间,我朝说话的商人冲去,跟在身旁的牧歌死死拽住我。

  “放手——”我冰冷地说。

  “不放——”牧歌挺着胸膛,无畏地看着我,结果哪天我打惨了牧歌,而那两个商人已经逃之夭夭,牧歌笑着说,好在没有什么人看到,要不凉州百姓会吓得眼珠都掉出来,谁曾想到温柔如水的楚家大小姐比母老虎还凶?

  我知道牧歌是想哄我一笑,但我早已经笑不出。

  我冲回去抓住楚寒剑的手,我问他哥哥是不是还活着?外人的人是不是在说谎?但楚寒剑却红着双眼,哽咽着说皇家血脉就剩我一个了,他说哥哥已经不在了,楚家就剩我了,血族就靠我了。

  听到楚寒剑的话,我冲了出去,一个人在黑夜中狂走,如小时侯那样不知道疲倦,一路上摔倒了好几次,手脚都出了血,但再也没有人跑过来说我是野丫头,再也没有人帮我包扎伤口。

  我边跑边哭,边哭边喊,最后躲在一个小山洞里不肯出来,我接受不了哥哥已经长埋地下,我接受不了哥哥再也不会回来的事实。

  我用双手挖着地下的沙石,挖出地双手鲜血淋漓,为什么痛的还是心?我感觉自己的心被重重剜了一刀,那种痛说不出来。

  “大小姐——”牧歌一直跟着我,我跑了一天一夜,他也跟了一天一夜。

  “出去——出去——”牧歌退了出去,三天之后,牧歌发狠地往我嘴里塞东西,他问我是不是想死了,如果相死,他给我一个痛快?

  我整整待在山洞大半个月,这一生的眼泪这半个月哭干了,眼睛红肿得看不到东西,但最后我自己擦干眼泪站了起来。

  哥哥没了,我不能再有事,我如果再有什么不测,爹娘怎么办?血族的族人怎么办?

  我不但要活着,还要好好地活着,哥哥他一定希望我幸福地活着,我扶着山洞房低矮石头,走了出去。

  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许是在阴暗的山洞太久,最后晕倒在地,是牧歌将我背回去,回去之后,大病了一场。

  病好之后,戊西来了,他是哥哥的亲信,跟随哥哥二十多年了,他给了一封信给我,那是哥哥的字,我握着信泪如雨下,双手哆嗦,很久都打不开来。

  “哥哥在信中说他这些年,将爱给了我,但对他的女儿亏欠很多,所以他想弥补,为了她的幸福,他把大部分财产留给了她,只是他还是放心不下,将她托付给我,万一她日后过得不如意,无论如何,都请我代为照顾。”

  除了信,还有一张她的画像,坐在小红马上面,挥舞着鞭子,发丝飞扬,嘴角轻翘,带着傲气,但又说不出的可爱,她不愧是哥哥的女儿,长得真好看,让人看了移不开双眼。

  看到哥哥的信,我忙派人赶到西京,但结果已经太迟了,她人都已经不知道何方?而哥哥的家财尽落秦家之手。

  “她还真可以,你哥哥大半生的心血,她短短时日就已经败光了,西京上下都数着他的恶行,你哥哥究竟生了一个怎样的女儿?”楚寒剑咆哮。

  “不管她声名如何,不管他品行如何糟糕,但她都是哥哥的女儿,她都是我的亲人。”我读楚寒剑说,我把对哥哥的想念,把对哥哥的爱全都转移到她的身上,只希望她还活着。

  从此我派人到处去打听她,如果她有什么不测,我如何向哥哥交代?

  哥哥还活着的时候,我只负责练兵,对他生意上的事情所知甚少,如今哥哥不在,我开始接手他的生意,哥哥的生意一部分做为嫁妆已经交给秦家,剩下的部分,一部分交回我们手中,一部分留给了他的女儿楚合欢。

  即使是这样,哥哥的生意还是庞大得让我咋舌,这些年哥哥一个人是怎样管理那么大的是生意?也是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哥哥在凉州还有一个盐矿,盐矿的收入四成留在凉州,六成哥哥拿去拓展其它的生意,哥哥交回给我们的生意,并不包括这个盐矿,看来哥哥是准备交给他的女儿了。

  楚寒剑说哥哥真病糊涂了,怎能把盐矿都留给她那个脓包女儿?

  “不许这样说她。”我红着眼睛吼楚寒剑,他骂哥哥的女儿,我感觉他就是在辱骂哥哥一样。

  “我有说错吗?她就是一个脓包,如果不是这样,怎么短短时日就将家财败光?这个关乎我们命脉的矿怎能交到她手中?如果让西凌知道我们凉州有那么大的盐矿,一定会更加顾忌,其他国家也会垂涎,你知不知道走私私盐,是死罪?”

  “我们血族本来就是亡命之徒,谁都想将我们屠杀,现在他们不杀我们,并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暂时没有这个能力,并不在于有没有这个私盐,我不管哥哥出于什么原因将这个盐矿留给她,但我要遵循哥哥的遗愿,该她的我留给她。”

  “即使没有哥哥的钱财,我们也能自给自足,哥哥留给我们的生意,足够让我们撑起整个凉州,更何况盐矿我们不还拿了四成吗?”

  “不行,她已经败光你哥哥那么多心血,如果她用这个盐矿来养男人呢?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她们母女?做娘的人尽可夫,做女儿的天下第一**,她的血有一半是西家的,西家没有一个好人。”

  “究竟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凉州城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你给我跪下——”我声色俱厉,其实看到楚寒剑朝我跪下,我比任何人都难受,我喊了他十几年爹,他苦心教了我几年武功,他是哥哥这一生的挚友。

  其实我也知道他忠心耿耿,我也知道他一生都为了族人,但听到他说哥哥病糊涂了,听到他骂哥哥的女儿是脓包,是**,我感觉像被狠狠刮了一巴。

  “如果你还当我是主子,不许骂她,她是哥哥女儿,是我的亲人。”我很想扶起他,但最后我还是狠着心拂袖而去,我离开的时候,楚寒剑笑了,他说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因为现在的我,已经有取代他霸气了,听到这话,心里酸酸的。

  盐矿钱长鸣管理,每年的利润,我继续拿四成,其余六成,留着等她。但我没想到钱长鸣这该死的家伙,先我一步找到她,竟然不肯跟我说,也许他是怕我会因为她娘是西凌长公主,但在我心中,她只是哥哥的女儿。

  被师傅罚满山跑,被楚寒剑扔到冰水里,不可谓不苦,但十七岁这年,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是痛的,我很想辰二,我满心灰暗的时候,想他陪伴在我身侧,我痛得失声痛哭的时候,我想有一个肩膀可以依偎,但他在遥远的汤州。

  哥哥很久没有回山谷,爹娘牵挂得很,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这一年,爹娘都老多了,爹有了白发,娘眉眼有了皱纹。

  娘老是问我哥哥怎么还不回来,她说她有时真想出去山谷看看我们兄妹,即使冒着被杀的危险也不怕,我笑着说哥哥这段时间很忙,但心难过得要死,慢慢我害怕回山谷,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哥哥不回来了?

  但我不忍心柳丝这样等下去,把哥哥去世的事告诉她,但没想到柳丝自杀了,我只是想她过得幸福,我只是不想让她由青丝等到白头,但没想到她——

  是我害死了她,我抱着柳丝的尸体痛哭,短短一年不到,我相继失去了哥哥和柳丝,他们都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这对我来说是很阴暗的一年,我这一年除了狼云军,哥哥生意上的手下,其他人我几乎都没见过,而我爱的人并不在我的身边,甚至只言片语都没有。

  我感觉我一下子变得不想说话,不想笑了,有时抚琴,抚着抚着手就僵硬了,哥哥的去世,对狼云军的打击也是很多,这一年我与狼云军都沉默阴冷了一年。

  冷凌风与云清约了我几次,我拒绝了,我将自己封闭了将近一年,而这一年冷凌风的生意越做越大,冷家的财富像滚雪球一般膨胀,冷家的商铺开了一间又一间,冷家的商船一艘比一艘惹眼。

  而云清这小子,竟然在这一年,将远在商州的云娘拐到床上,他说要拐一个女人,首先要先拐身,云娘未婚先孕,两人火速成亲,成亲场面热闹而轰动,云清还笑着说拐一送二,但可惜这孩子没保住,不过这事就我们四人知道。

  看着云娘,我突然想起,我那珍藏在柜子里的嫁衣,我什么时候可以穿上?

  “羡慕了?”冷凌风问我。

  “是,真的羡慕了。”我说。

  “那赶紧找一个人嫁吧。”他说,人海茫茫,我去哪找他呢?

  春去秋来,花开花谢,不知不觉,那年我十八岁了。

  我十八岁那年,楚合欢来了,二十三岁的冷凌风春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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