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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小说网 > 谓大同天下安 > 五十七 天合八年 夏 再起波澜
 
从月初等到月中,李牧九终于是等到了萧子柱的信,萧子柱将李牧九的发现在朝堂上上奏,重启沧州兰平的案子,将沧州案宗与刑部案宗所记不同为借口,必有隐情,天子得知大为震怒,已经准许了,并且特许了刑部大卿孔少扬来办理,李牧九协同。

看到这个消息,李牧九才舒了一口气,这次终于在报仇这件事上,看到了一些眉目了。

都城灵安,孟国公旬令唐手里头捏着沧州的来信,笑的诡异。

一旁的赵国公说道:“兄长神机妙算,李牧九果然不出所料,并非我们真正能用之人。”

孟国公默默不做言,齐国公说道:“这一次也总算是知道他是为了谁在尽力了,看来,海华洲沉浮多年,如今是安耐不住了,妄想搬回都城。”

“萧鼎文,离开容易,回来难。可惜了萧子柱这么一个才华横溢的少年了,就怪他投生错了爹,下辈子擦亮眼睛吧。”孟国公说道。

“怎么?大哥,你是要……”赵国公惊道。

“不把他的羽翼剪掉,我总是不能放心的。”孟国公不紧不慢地说道。

赵国公和齐国公相视,没有多说话,离开孟国公府的时候,二人同乘一辆马车,还没有出了孟国公家的那条大街的时候,这两个人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说话,赶车的马车夫钻进了脑袋禀报赵国公说:“公爷,已经出了孟国公府大街了。”

这二人才舒展开来筋骨,赵国公说道:“你说兄长这么对萧鼎文,是不是因为当年那个事?”

“什么事?”齐国公问道。

“哎呀,就你我二人在,你跟我装什么糊涂?萧鼎文夫人的事。”赵国公急道。

“若真是如此,大哥的心胸也着实小了一些。”齐国公说道。

“小?当然小,咱俩第一天认识他?他这个人,度量最小,报复心也最强,要不是……唉,算了,不说咱们。”赵国公沮丧的说道。

“我想自然是有些缘故的,毕竟如果不是萧鼎文先娶了沛国公府的张大小姐,他的的儿子就不会被情所伤,因情所困,虽然还是成家了,但是忘不了张大小姐,留下个孩子,就重病不起,撒手人寰了,唉……”说着齐国公不禁叹了口气,说道:“他家人真是遗传的小心眼。”

“谁说不是那,他儿子死后,他拼命的想要搞死萧鼎文,结果被这个滑头给跑了,看着人家不让回都城,现在,萧子柱回来了,他是紧紧的看着,就想逮到人家的尾巴,好置于死地。赵国公附和说道。

沧州,李牧九决定重审兰平县的幼女案件,他以为秘密进行,孟国公的眼线,夏师爷就不会知道,然而,夏师爷已经知道了,并且一纸密函上交到了孟国公那里,如今是请君入瓮,孟国公要来个瓮中捉鳖了。

孟国公在得知李牧九要尽心尽力的重审兰平的案子后,为了能让李牧九更信以为真的认为与自己的孙子旬承谦有关,特意下了六道书信给管辖的官员,那信上只写着四个字:务必配合。

李牧九到了兰平,本来想着当地的县官应该是不好交道,毕竟他是案件的第一主审官,若是贸然翻案,与他也是有影响的。可是,到了之后,那县官却来个先发制人,不等李牧九要什么案宗,证词,他竟都整理的好了,就等李牧九来了,李牧九本来狐疑满腹,但是架不住想要翻案的急迫心情,便铤而走险,将这些东西都过目之后,吩咐人保管好,只等着刑部大卿孔少扬来此,重审此案。

都城灵安,孔府,萧子柱漏液到访,叫孔少扬并不喜欢,但是碍于他是海华公的三公子,还是穿好了衣衫,出来见了一面。

“萧大人深夜到访,不知是有什么急事找孔某人。”

“得知大人明早就要启程去沧州了,下官有一事想要秉明。”萧子柱说道。

“什么事?”

“孔大人,我知道你也是满腔热血,对朝廷,对皇上忠心耿耿。今日,我深夜到访,非常打扰,但是我不得不来,亲自言明。”

“沧州新任州司,李牧九,并非是全心全意拜在孟国公门下,他所做的事,都是与下官里应外合,目的就是在沧州找到孟国公的贪腐罪证,对其打压。”萧子柱一边说,一边小心的看着孔少扬细微的表情变化,如有不妥,他将立即闭嘴。

听罢,孔少扬皱起眉头,说道:“你与我来说这些,目的是怕我在发现什么事情,若是查到李牧九头上,你便要我高抬贵手,放过他,从而,把我也拉进你们的勾当中,可是如此啊!”

眼瞧孔少扬动了怒,萧子柱倒也不惊慌,他是做好了打算来的。

“孔大人,我以为我们是一样的。”萧子柱改了之前谦卑的语气,以一致讥讽的态度说。

“我没有想要拉拢你做跟我们一样的事情,不过是想,孔大人为官刚正不阿,朝中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孟国公玩弄朝堂,要挟天子,号令诸侯,试问一个满腔热血,只想报效朝廷的官员,有哪一个不想他死,以正朝纲。”萧子柱说的慷慨激昂。

“孔大人,我言尽于此,能不能放过李牧九,全在您了。”萧子柱说完话转身就要走,孔少扬则在这时,叫住了他。

“萧子柱,我当今日,没有听过这些话。”孔少扬的话,落地有声,惊的萧子柱猛然回身,不敢置信的看向面色从容的孔少扬。

“区区一个沧州,我算你查明了所有涉案的大小官员,也算你找出了卖官鬻爵,中饱私囊的所有证据,若真要严办,这一条绳上的蚂蚱,细细密密,关系盘根错节,而你可知,孟国公收的是上供,不过就是对下边这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这一刀下去,他连皮肉都伤不到,而你的朋友,李牧九,这一回,就是凶多吉少了。”孔少扬语气不温不火的说。

萧子柱愣在原地,目光错愕,孔少扬冷静的趋于冷漠的语气,叫他颤栗。

“凶多吉少?”萧子柱不解。

孔少扬走到他的身边,叹了口气。

“你们,操之过急,孟国公三朝元老,在朝中多年,根深蒂固,所以……”

孔少扬看向萧子柱的目光,灼的萧子柱睁不开眼,汗流浃背。

“你以为朝堂上那些官员都不动他,是因为怕吗?”

萧子柱被说的哑口无言,灰头土脸的离开了孔府。

马车摇摇晃晃,一如他的脑子。他不禁哑然失笑。

是啊,多可笑啊,放眼朝中,左右两位丞相,运筹帷幄,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仗着自己有几分小聪明,私下联合李牧九,以为羞辱郭表仪,挑拨离间他跟孟国公,就凭着他手里的收受的账目,以及李牧九在沧州翻了几个冤假错案,扯出了旬承谦,指向了孟国公的矛头,他就能一举击垮这个百足之虫,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难道李牧九要白白的牺牲了吗?

萧子柱觉得身子一空,头向后仰去,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次日清晨,孔少扬出发前往沧州,刑部众卿,独独少了萧子柱,刑部的郎官与孔少扬说:“萧大人昨天夜里发了急病,起不来了。”

孔少扬点点头,说了句知道了,便上了马车。

沧州,李牧九满心期待的等候孔少扬。

“大人,你今年可有二十岁?”一旁研磨的夏师爷冷不防的问道。

“夏师爷,有话要讲?”李牧九直接问道。

如今大家关系了当,李牧九倒是不想在拐弯抹角的说话了。

“呵呵,没什么,就是羡慕大人这花朵一样的好年纪。”夏师爷笑笑说。

夏师爷的态度,叫李牧九不明所以,他没有多想,手里头忙着整理旬承谦的罪证,脑子里充满要为异哥报仇雪恨的快感。

这一次,一击即中旬承谦,人证,物证俱在,对簿公堂,浑然不怕他旬承谦不认,根据大洲律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要看看这一回孟国公要怎么替他的好孙子洗脱,旬承谦这回死定了。

夜里,李牧九躺在床上欢喜着,想象着自己大仇得报,旬承谦人头落地,自己去到异哥的坟前,将这件事告之,大快人心。

可是,这事只能成功,如果真叫孟国公翻案了,自己死不要紧,忽然想到穗玉,他们的孩子快要出生了,李牧九头痛欲裂,如果他们有闪失,无论如何,他都没办法原谅自己,他走到院子,看着天空高悬的弦月,默默祈祷,但愿自己这一举动能成功。

孔少扬到沧州的时候,李牧九带着上下的官员,一如自己初来的时候,夏师爷的阵势一样。

“恭迎孔大人。”李牧九上前说道。

孔少扬看着他,想到萧子柱的话,对着李牧九点点头,说道:“李大人安好。”

“天香楼备好了酒菜……”

“我想李大人,还是直接说案情吧。”孔少扬打断李牧九的话,不温不火的语气,却叫李牧九犹如跳进了火炉,烧的浑身发热。

李牧九攥紧了拳头,这一句话,真是天大的讽刺,是身不由己久了吗?自己现在的开场白,竟跟当日的夏师爷谄媚一般。

“好——好——”李牧九颤抖着声音接道。

孔少扬看出他的不适,为了缓解,嘴角扯起笑意,跟李牧九:“我没有太多时间停留,所以要速战速决。”

李牧九机械的点头,带着孔少扬去了公堂,带上来了认证,以及他的物证。

孔少扬高坐在上,他在侧坐。

“堂下人证,你可认识行凶的人?”孔少扬说话间命人拿着一幅画像上来,叫认证辨识。

在画打开之后,李牧九看到画中的根本不是旬承谦,心中狐疑,却听那堂下之人,说道:“是他,他就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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