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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小说网 > 七七霸王花 > 第189章 大婚日
 
七七一直坐在韩甄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韩甄聊着天。从诗词歌赋一路聊到人生哲学,最后话风一转,于是话题便又转到了缙荣王爷付北湛的身上。韩甄一边应着她的话,一边暗中观察七七的神色,却见七七的双眸有些泛红,却不知是因为难过还是心酸。

韩甄起身来,背靠着床侧看着她,声音不自觉放柔:“所幸你也明白缙荣此人的脾性,你既然还愿意等他,必然是他给了你承若。既然如此,你便该相信他,而不该继续暗自神伤。”

七七胡乱抹了把脸,低声道:“我知道,我明白的。可我还是有些难过,你便当我是未透彻的孩子,让我继续难过便是了。”

韩甄心想,果真也是这么个理儿,总要经历了才有成长,更何况七七她向来被众人保护得很好,多让她受受挫也是应该。

七七又在韩甄房内伤神许久后,终于出了房去,韩甄便趁着此时穿衣起身,洗漱去了。而说来也巧,等韩甄出了房门,却就正好见到远处一席玄衣的谢南安朝着后院七七所在的位置走来。

韩甄当下走上前去朝着谢南安打了个招呼,这才看向谢南安轻笑道:“今日乃是缙荣的大婚,你不去缙荣府,来找七七做什么?”

谢南安亦笑,可看着七七的目光却十分幽深,似有深意。他意有所指道:“自是来带某人去缙荣府。”

坐在石凳上的七七当下眼前一亮,目光不由自主地便瞥向了谢南安的位置去:“当真?”

谢南安道:“怎么,你不愿意去?”

七七神情复杂地看着谢南安,她心中如何能忘记那日在客栈,谢南安险些将她……可此时谢南安来府内主动带自己去缙荣府,难道是在主动朝自己示好吗?这段时间他一次都没有出现在她眼前过,选择在今日出现在自己面前,怕是别有深意。

寻思半晌,七七依旧觉得不放心,当即看向韩甄:“你同我一道过去。”若是有韩甄在,料想谢南安也不会乱来。

谢南安看了眼七七,又瞥了眼韩甄,心中不由连连苦笑。可面上他依旧笑得淡定,连一丝多余的复杂色都无。

于是乎,当下三人连同阿生便就浩浩荡荡地出了新月府,一路朝着缙荣府去了。

马车之上,谢南安说道缙荣的这场婚事皇上十分重视,否则也不会特意为了这场婚事,还封了远在边疆的柳国力一个爵位。

此话一出,七七当即一惊,明明柳家功高盖主,为何皇上还要如此举动?难道皇上并不打算将柳家拔了,而是打算选择用柔和的方式安抚对待吗?

那霸王花呢?霸王花的计划会不会也有改动,毕竟柳家家大业大,并不是可以轻举妄动的……

一路行来,七七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脑海中百般联想,连带着连马车已驶到缙荣府的门口了,都没有发觉。还是谢南安轻呼了她名字输声,才叫七七缓过神来。

三人下了马车后,七七站在缙荣府的门口,仰头望着这一方府邸。只见眼前这户高宅大院十分气派,门口的两只石狮亦是十分威武,红木镶铁的大宅门口,有无数小厮护卫守着,一派严谨模样。只是此时府邸大门和小厮们的身上都盖着红布穿着红衣,所以看上去便多了七分的喜庆之色。

因谢南安有喜帖,所以此番七七四人一起进门去,又呈上了各自备下的礼物当做喜礼,便顺顺当当得入府去了。

缙荣府不愧是霸王花的宅子,光是前院这个大院子便让七七呆了呆。前院两侧有无数姹紫嫣红的珍贵花卉正在互相争艳,让七七有些惊叹。只是可惜前方大堂内的人声太过吵闹,以至于败了几分此时的兴致。

七七收了心思,跟着谢南安和韩甄身边,一齐入了前院,然后对着早已在正中高座上坐着的皇上和皇后行了礼,这便乖乖得和谢南安韩甄退到了两边,坐在了桌边的位置上。

皇上看到七七倒也不吃惊,并没有多问她什么,所以七七便打算等会儿宴会上也只做个低调的路人,万万不可太出风头,以免败坏了此时众人的兴致。

此时还未到吉时,所以一众文武百官便先自行喝着酒和同僚聊着天,七七也便低着脑袋摸着自己胸前的一抹发。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突听门口传来一阵鞭炮声,很快的,便有一喜娘扯着嗓子喊着‘吉时到,恭迎新娘入门——’,此话一传入众人耳中,于是当下间所有在位置上就坐的百官们便都站起了身来,开始恭迎新人登场。七七和谢南安也不例外,当下也随着众人站起身来,等着新人入内。

宫廷婚事多复杂,新娘入门还得踩过红绫,踏过火盆,再穿过一道铺满红枣莲子的毯子,才能进入大堂来。所以等做完这一切后,已然过了至少半盏茶的时间了。

就在七七望着身边的一抹红色出神之际,突听门口的喜娘扯着嗓子喊着‘新郎新娘入门来’,便堪堪拉回了七七的思绪来。七七不由放眼望去,但见前方付北湛穿着红色新郎丝绸衫,俊朗无双,眉眼宛若泼墨之画,无边好看。而站在他身边的女子,凤冠霞帔,透过她面前的金珠帘,依稀可见此时的柳灵珊,究竟是如何一副绝美容颜。

七七心中不由又泛起滚滚酸涩,可她是万万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快的,她努力压制住自己心底的难受,只笑眯眯地看着前方一切,看他们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就放佛,曾经在新月教内,自己和霸王花做过的那样。

等他们礼成之后,柳灵珊便被送回了洞房,而霸王花,则留下来应酬文武百官。皇上对着缙荣说了一些什么,七七已没有心思去听,她有些出神得握起面前的这杯酒,仰头一饮而尽,却只觉这酒十分酸涩,酸涩到让她有些难受得想哭……

谢南安于此时突然靠近她几分,低叹道:“你可瞧见了,你的前夫如今已喜结连理,却独独你一人仍沉迷过去,不愿从那段往事中脱离出来……”

七七心中又是一颤,她不由看了眼谢南安,却见谢南安眉眼之中皆是失落,这种神情是何等的似曾相识啊……每次她被缙荣伤心之后,她便也总会露出这样的神色来。

只是亦是此时,她算是明白了,莫怪谢南安会带她来参加缙荣的婚宴,原来便是刺激刺激她,让她早日认清现实,认清自己和缙荣已经再无可能的现实。

可七七究竟是不会死心的,缙荣跟她说过,让她等他。既然他让她等,俺她就一定一定会等下去,哪怕十年,二十年,她也绝不会死心!

思及此,七七又伸手斟了一杯酒,仰头,一口喝下。

凡事却也凑巧,正在七七仰头喝酒时,缙荣却就不偏不倚地在几十桌的喜桌上,看到了她……缙荣不由微微蹙眉,可等他看到身边的谢南安时,他的目光终是恢复了平静的淡漠。

七七一边吃着酒一边夹着菜,很快便将肚子吃饱了,她便趴在桌边等了一等,而也正是此时,缙荣已然敬酒到了他们这一桌。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七七觉得自己的脸烧得火辣辣的,缙荣就站在她身边,可她却不敢抬头看一眼他,只默默得随着这一桌的大人们一起举了杯,便算作数了。

可却在此时,就见缙荣微微弯腰,在她耳边低声道:“喝酒伤身,少喝为妙。”

七七当即吓得一个激灵,连带着酒困都生生少了一半……她当下看向缙荣,却见缙荣已然面色平淡得和别的大人打交道去了。

她不由揉了揉自己的脸蛋,让自己镇定一点。然后这才重新坐在座位上,佯装镇定得喝酒吃肉。

一直等到晌午都过了,这婚宴才算是进入后期了。皇上早已带着皇后回了宫,而等帝后一走,现场的气氛便愈加活跃了,各位官员的兴致也逐渐高涨,有的还行起了酒令,将气氛推到了高潮。七七谢南安和韩甄则算是凑完了热闹,等帝后走后不久,他们也便离去了。

可,七七却没料到,这一夜即将发生的事,却影响得这般深远,甚至波及了整个大周的气运……

缙荣王爷和柳家幺女柳灵珊大婚日之夜,夜半时分,便有一人快马加鞭带着一个消息直奔皇宫,宫内,皇上急召此人后,御花园的灯便再未熄灭,竟是足足燃烧了一整夜。

第二日,朝堂之上,皇上脸色凝重万分,眸色外分阴冷幽深得宣布了一个让整个京都为之震撼的消息。

——柳灵珊,于大婚当日,染病急崩。

等这个消息传入新月府时,七七正在吃早粥。等墨雅将此消息告知七七时,七七当下一口粥便哽在了喉咙口,许久之后,方才让她顺过气来!

她赶忙站起身来,睁大眼看着墨雅:“你说什么?!”

墨雅当即只好又重复一遍,可还不等墨雅说完,七七既然截断了她的话,愣怔道:“这,这……”

可她‘这’了许久,也没能‘这’出个所以然来!她早知付北湛有自己的计划,可没想到,这计划竟来的这般快,这般猝不及防,快到让七七觉得震惊!

她脑中万般思绪一齐飘过,许久,终是嗫嗫道:“怕是要变天了……”

此时大周已进入寒冬,天色一日比一日来的寒冻,韩甄裹着身上的貂皮披风入堂来,便带进了一室的寒风。所幸堂内地龙烧得旺,这带入的寒气没过多久,也便散了。

韩甄的脚步有些仓促,此时入房来见七七如此一副神情,当下轻笑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七七看向韩甄,哀叹道:“你也知道了?”

韩甄走到七七身边,又让墨雅去给自己泡壶普洱茶,一直等墨雅没了身影,他这才看向七七:“柳灵珊的死因,我的探子也却探不出任何消息,缙荣府传出来的消息便是柳灵珊乃是暴毙而亡,却不知是因何而暴的毙……”

七七脸色有些难看:“柳灵珊的死因哪里还有什么要紧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柳国力。都说柳灵珊是柳国力最宠爱的幺女,如今幺女死的不明不白,怕是……”

韩甄道:“我担心的亦是此事。柳国力早已有了反心,正愁找不到理由举反旗,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不可能不珍惜。”

七七道:“我亦是如此思量。可是,柳家握着那么多的兵权,你说老皇上可有把握能赢他?”

韩甄耸耸肩:“大周的事,我自是不知道的。不过此番我倒是还有一事要同你说。”

七七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何事?”

韩甄道:“你可知道,老皇上的身子早已不太好?方才探子回报,皇宫内的皇上,在上完朝后,便险些晕了过去,怕是要大病一场了……”

七七心口一颤,她急道:“可有什么大碍?”

韩甄道:“总归是无碍的,这个节骨眼儿上,皇上即便有碍,也决计不会表现出来。”

七七眉头皱地遇紧,她沉思半晌,久久无言。一直等到墨雅送上了普洱茶,她也未曾再说话。倒是在韩甄要离开时,她才慌忙也站起身来,跟在韩甄一边一齐随他回了房。

韩甄说皇上病了,七七原本设想着应当只是急火攻心罢了,可是等到了这日夜里,谢南安突然快马来了新月府,急急闯入了七七闺房,直接开门见山道:“七七,随我入宫!”

七七此时正洗漱完毕,正打算脱衣睡下,此时听谢南安这般说,她心中不好的预感便越来越强:“怎么了?难道父皇出了什么事?”

谢南安头也不回地拉着七七的手向着前方走去,在经过衣架时还顺手拿过了七七的毛氅:“我刚从宫中出来,父皇他的情况不大好,且他指明了,要见你。”

七七浑身一震:“你说什么?!父皇要见我?他为何要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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