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过一通后，乔静逐渐平静下来。
她揉着通红的鼻尖，沙哑道歉。
“对不起……我今天失控了。”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没关系，我都明白。”
耽搁这么一阵，此时已经天色大亮。
“这里不适合说话，我们去别的地方吧，我也有事情要问你。”我说。
随后，我们两人找到一家24小时咖啡店，在角落里落座。
我率先问，“何婉卿那边，没有查到你吧？”
乔静摇摇头，“没事，我一直很谨慎，邮件也是你发的，查不到我身上，只是……”
低下头，她搅拌两下咖啡，低落地说，“出事之后，我们在泽源的几个朋友全都断了联系。几年的功夫，如今全都白费了。”
我心里也沉重了几分。
为了这些眼线，我和乔静耗费了无数钱财心力，结果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过，我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乔静眼神闪烁着光，“说不定可以让你完成虹姐的要求，进入云霆。”
我一愣，“真的？”
她肯定点头，“你不是说，虹姐给你做了一张假学历吗。听说云霆最近看中了一副宁大学生的设计稿，想把它投入新产品线里。
这个设计稿出自多年前的一个概念比赛，作者还是匿名，除了知道是宁大设计系的学生，别的信息都是空白……我没猜错的话，虹姐是要你顶上去。”
下意识捏紧了茶杯，我嗓子里堵得慌。
搞笑的是，我曾经也是宁大设计系出身，却半路辍学。
如今，沦为一个靠假证冒名顶替的小偷。
深吸一口气，我压下不适，“好，我会留心的。”
乔静点点头。
罢了，她盯着我的小腹，半叹息道。
“真意外……我以为这辈子，除了林宴白，你不会再和任何男人有牵扯。”
微微蜷缩指节，我苦苦一笑。
她是个死心眼的孩子，紧盯着我，追问，“你真的没有背叛林宴白，没有喜欢上蔺凭川，对吧？”
我迟疑了一瞬，张口欲答，却见到一个男人推门进来。
我心头一跳，连忙说，“乔静，快走！”
乔静见我脸色大变，立刻遵从我的话，起身迅速离开。
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姜丰睿就发现了我，并朝我走来。
他穿着一件驼色风衣，勾勒出修长的身材，行走间潇洒如云。
然而我正心如擂鼓，盯着他一步步走到桌前。
我主动张口，“好巧啊。”
说话间，我背后一阵阵出冷汗，不知道他看到听到了多少。
“是很巧，”姜丰睿坐在对面，一眼看到桌上的两个咖啡杯，“这么一大早，还有人和你一起喝咖啡的？”
我状如平常，“一个偶遇的朋友而已。就像我和你，不也是偶遇吗。”
姜丰睿挑眉，没有点破，“那好，你也公平一点，跟我聊一杯咖啡的时间。”
我望着他，眼神警惕。
一个检察官，能与我有什么好谈的？
许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姜丰睿也不藏着掖着，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枚钥匙，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我不懂。
他说，“收押柜的钥匙。”
说罢，姜丰睿指了指钥匙上的数字。
“04089，不记得了吗？”
经他一提，我骤然想起，这是当年林宴白关进看守所时，衣服上贴的编号。
姜丰睿又说，“当年，林宴白被带进看守所调查，随身携带的物品密封到纸袋中，放进了收押柜里。后来……他从羁押转为入狱，物品便一直没有取走。”
“前两天，看守所的同事给了我电话，说封存期限到了，要把无人认领的东西清理掉。我听到之后，就想到了你，”望着我震晃的双眼，姜丰睿道，“我想，你不会想让它们毁掉吧。”
双手交叉握紧，昭示着我内心的灼切，我直截了当地问，“姜检，你不如直说，要我拿什么去换？”
姜丰睿愣了一秒，随即不悦，“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我不说话，直勾勾盯着他。
欠谁的人情，我也不愿意欠姜丰睿的。
他一瞬间变得沉默，干脆背靠沙发，倨傲说，“好，既然你非要两不相欠，那我还真有件事要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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