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碗筷，我将脏衣服整理好，打算离开。
乔静忍不住出声，“孟星，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不想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我看她，有些不明所以。
她神情晦涩，“我曾经向我最好的朋友，撒了个不可原谅的谎——也因此害了她一辈子。”
“所以？”我佯装不知。
“所以，我不想你也后悔，”乔静沉默地看着我，眼神里有什么在闪烁，“无论你是什么人，我都把你当做朋友。”
我蓦然抬头，言辞骤然冷冽，“你不怕我是坏人？”
被这么一问，乔静反而释然一笑。
“不怕。我身无长物，有什么值得你图谋的？”
“而且如果你真的居心叵测，不会在听到我有事的时候，不顾一切来找我，”说到这里，她表情已然柔软，“我信你，孟星。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都听你的。”
听到最后一个字，我的手心已经忍不住攥紧，背包的包柄已经被捏得变形。
如此混乱、疲乏的一天，被乔静的一番话全部冲散，只余下心头被填满的充实感。
手握上门把，我在走之前回过头，双眸温柔地看着她——这个曾经尖锐、孤独的小女孩。
“我不需要你做任何牺牲……因为，你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
回到蔺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整个别墅里静悄悄的，仿佛都已歇下。
倒是小娟还在客厅里候着，见我进门，接过我手里的背包。
“太太，您今天回来的晚些。”
我点点头，一边上楼，一边说，“有些事。”
小娟立刻跟上来，随在我身后，“我替您放水洗澡吧。”
我本想说不用，可是看到小娟眼神有些异样，仿佛是有话要说。话风一边，默许了她的话。
回到房中，我坐到沙发上，开门见山道，“家里出什么事了？”
“太太，喝口茶，”小娟倒了杯清茶给我，小心翼翼道，“好像是乔少爷那边出了点问题。”
我握着杯子，动作一顿，“他怎么了？”
“您别误会，乔少爷没什么大碍，就是今天下午的时候，吴叔忽然接到了学校那边的电话，然后急匆匆就去了。放学回来的时候，乔少爷眼圈还红红的，饭也没吃，现在一直关在房间里没出来……”
抿了抿唇，我蹙起眉心，好半晌后道，“小娟，你去帮我看看吴叔睡下没有。如果没有，请他来一趟。”
手里的茶尚温时，房门外便响起了叩门声。
接着就听吴叔道，“太太，您找我？”
我端坐起来，“请进。”
我让吴叔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吩咐小娟换掉杯子里的茶，倒杯温水来。老人家夜里觉浅，不适合这个时间还饮茶。
接着，我便道，“家乔还没有从房里出来吗？”
吴叔清癯的脸上微微沉默。
“如果您觉得我不该多问，那不说也没事，至少要告诉蔺凭川一声。”我的态度罕见强硬。对于蔺家乔的性情我还是清楚的，他从小就很懂事，习惯了隐忍，哪怕当年被何婉卿那样折磨，也只会抖着身子无声哭泣。
如果能让他这样伤心，一定是真的难受狠了。
这样的要求，让吴叔显得为难，“小少爷从不允许我先先生提这些，只怕到时候还会适得其反。”
一时之间，气氛陷入缄默。
我又问，“总不能听之任之吧？”
吴叔思忖许久，仿佛终于做了什么重大决定。
“也许，您比先生更能帮到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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