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浅没说话。
陆辞尧看向许如月。
许如月赶紧摆摆手道：“不关我的事，陆贤侄你可要明察秋毫啊，刚才我那一巴掌还没落下来呢，她肯定是惹了其他什么祸，再不然就是在哪摔了……”
“是孙琅打的。”姜浅不说话不代表慕小瑜要忍，她直白道：“那老头不分青红皂白，孙莹莹一摔倒立刻就冲过来和浅妞拼命了！”
许如月心底咯噔一沉：“她推倒我女儿，我老公给她一巴掌怎么了？而且……”
“你们在吵什么？不知道这里是医院，莹莹还在里面休息么？！”这会，病房的门打开，孙琅出来了，绷着脸，下意识地呵斥。
还没吼完，冷不丁地撞入陆辞尧那双阴鸷冰冷的眸中，话音一顿。
陆辞尧指腹在姜浅红肿的右脸上微微摩挲了下，姜浅立刻疼得倒抽一口凉气，陆辞尧薄唇微抿，面容中浮现腾腾杀气：“打回去，双倍。”
“……”现场登时陷入一片死寂。
足足两秒后，姜浅才愕然地看向陆辞尧。
包括孙琅在内的其他人，也一副震惊的表情。
“我都舍不得碰你一根指头，他配么？”陆辞尧近乎狂妄地说着，声音却压得很低，姜浅只听出心疼，鼻尖一酸，有种被捧在掌心呵护的温暖。
孙琅眉眼狂跳，他是姜浅的老子，要是被她打了，传出去他还怎么做人？
“陆总，里面躺着的人是莹莹！你应该不会忘记莹莹为了你们陆家付出了什么吧？！再说，姜浅蓄意推倒莹莹，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莹莹血流不止，我只想让她给莹莹赔礼道歉，难道错了？”
“我道歉可以，但我没故意推她。”姜浅无声冷笑：“她缠着我在先，脚下站不稳在后，如果我是故意伤害她，早就动手了，还要选在这样一个人多眼杂的剧组？”
孙琅脸色更加难看了：“你从小就一肚子坏水，也许你就是反其道而行……”
“谢谢孙总夸奖，但我不需要。”
“你——”孙琅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又对陆辞尧道：“看到了么？这就是我的不孝女姜浅！竟然敢对她父亲这么说话，莹莹大气体面，陆总你……”
“她喜欢怎样，都是我惯的，你有意见？”陆辞尧不耐地打断孙琅，眼神冰冷。
孙琅被呛得说不出话来，指着病房，又指着姜浅：“我……她……莹莹……“
“我女朋友先带走了，后续医疗费赔偿，我特助会跟你商量。”陆辞尧看也不看孙琅一眼，拉着姜浅就离开，但走到门口时，忽而顿住。
慕小瑜和姜浅都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陆辞尧看了孙琅一眼：“孙先生的威风，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即便是很淡然的口吻，但孙琅却听出一丝威胁的意味。
许如月对着两人的背影呸了一声：“我呸！狐狸精，什么东西，当年那姓柳的抢我老公，现在她女儿又来抢我女儿的男人，我迟早不会放过你……”
“你给我闭嘴！生怕孙家的家丑不外扬是不是？”孙琅攥紧了拳头，冷冷地呵斥：“你看到了没，陆辞尧哪里是喜欢姜浅，简直把她当成宝贝……”
最后那句话，隐隐像是要对付他。
左眼皮忽而一阵不停地跳动，仿佛预兆着什么不祥的事。
病房里，昏昏沉沉的孙莹莹将这一切听了个齐全，气得太阳穴突突跳动，浑身直颤，陆辞尧经过她的病房外面，却不肯进来看她一眼，带着姜浅就走了？
“女儿，你醒了？”许如月进到病房，看到孙莹莹清醒过来，心肝宝贝似的扑上去，检查她的伤势。
“我没事。”孙莹莹摁住许如月的手：“妈，你帮我去办一件事。”
许如月动作微顿：“什么事？”
孙莹莹招手示意，许如月贴耳在她唇侧，听到她的吩咐，许如月笑盈盈的勾起嘴角：“好，妈马上就去办。”
如果不是陆寒擎太不堪一击，随随便便就被陆辞尧查出来了，她也不会让自己家的人动手，想到这次自己受伤，又浮现一抹毒辣。
——
慕小瑜很有眼力劲地主动离开了。
陆辞尧载着姜浅回学校，途径一家药店的时候停了车。
出去几分钟后，再回来时，也不知道他怎么跟服务员说的，除了普通的药膏，他还拿了一块冰袋，姜浅靠在座椅上假寐，迷糊中觉得右脸上冰凉凉的。
睁开眼帘，看到陆辞尧正将冰袋覆在她脸上：“疼不疼？”
“不疼。”姜浅摇了摇头：“早就忘了是什么滋味了。”
但被他疼惜，她心底酸涩，莫名地红了眼眶。
然后倔强地把眼泪一点点擦干净。
装作从未哭过的样子。
“难受就睡一会，回家我再叫你。”陆辞尧见她这样，修长的手指拨开她额间的碎发，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底不易察觉地掠过猩红。
姜浅没睡，就睁开眼定定地望着他。
近距离看他，他的皮肤白皙，就连毛孔也很细腻，连她身为女人都要嫉妒。
“刚才孙琅骂我是他不孝女，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这是你的私事。”其实，在他决定聘请她为双宝的心理医生时，就已经调查过她。
她是孙琅的私生女这件事，他很早就知道了。
不过这并不重要。
姜浅深吸口气，道：“我妈妈年轻的时候长得很漂亮，公司很多人追她，包括孙琅，孙琅给她编织了一个个美梦，我妈很快就坠入情网，但后来怀了孩子才知道孙琅已经结婚了。”
“许如月去她公司大吵大闹，差点往她脸上泼硫酸，还要弄死我，幸好老天爷不收我，我妈虽然见了红，但她硬撑着卧床四个月勉强把我生下来。”
“我记得有一年，姜栋知道我爸是孙琅，就逼我妈问孙琅要钱，我妈不肯，姜栋把她绑在柱子上，打得奄奄一息，我怎么求饶都没用，就去找孙琅，想让他带妈妈走，但孙琅一直不肯见我，见我的人是许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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