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怎么是你
“还请祖母换上这身衣服，若是尺寸不合适，还可以立刻叫人修改。”
高氏看那喜庆红锦，不明所以，但握在手里，布料十足是一等一的好。
“这是……金喜莊的？”
金喜莊的衣服，是寸寸金丝价，高氏做梦也想不到有机会穿上。本来还犹豫的，当即迫不及待换上。等换上后，高氏当即就舍不得再脱下来，不止合身，而且舒服，更重要的是，穿着这种衣裳，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舒云澜道：“合身就好。”
“云澜，这衣服这么贵重，还是你有孝心，就是喜庆了点，能穿的场合不多。”
“祖母喜欢就好，眼下就能穿。”
“你还没说究竟要祖母做什么？”高氏转阴为喜，笑吟吟问舒云澜。
舒云澜道：“我要祖母穿着这身衣服，跟我去忠勇侯府。今日是忠勇侯府摘牌的日子，会遇到祖母的老熟人，到时候希望祖母替我教训教训他们。”
高氏的笑容顿时僵住，“熟人？”
“不错。”舒云澜有几分漫不经心的嘲讽，“我再怎么说，也是祖母的孙女，祖母护我一次，没问题吧？”
“没、没问题。”
高氏终于明白舒云澜的打算。
这两日，京城里还有个热闹，在茶馆里争相传说，那就是忠勇侯府嫡子闻修仪因为不忠不义，贪生怕死，助纣为虐，导致七年前与天启国不战而败。
虽然朝廷还没有发正式的檄文，但传闻已经散开，且不见官府有任何制止，足以其中至少真了七成。
高氏坐在轿子里，想到忠勇侯府一步步变成如今的样子，忍不住胆寒。
“云澜，舒氏至少你母亲还曾经记挂过，”高氏现在完全不敢提那封信的事，“还望你，高抬贵手。”
舒云澜掀开轿帘看了眼，只觉得外头阳光正好，“祖母客气了。”
高氏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舒云澜，“是祖母做得不对，这封信早该给你。”
舒云澜转眸，落到那封信上，确实是舒静池的笔迹。
她淡淡接过，“那就多谢了。”
高氏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半块。眼看忠勇侯府就在眼前，此时缇捷厂的人带着刀，已经在外头站成一排，任何人不得轻易逼近。
京城的百姓之前在这里见过舒云澜休夫，今日的热闹自然更要瞧上。
潘氏和闻修仪带着镣铐，踉跄地走过来。
昔日的侯府世子和侯府老夫人，如今成了阶下囚，还要亲眼看忠勇侯府摘牌。
闻修仪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能捡回一条命，只是发配边疆，他已经很知足。但潘氏却是如今才知道的消息，顿时老泪纵横。
“呜呜呜呜——”
潘氏说不出话，只能愤慨地指着前方。
闻修仪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一抹喜庆鲜红，而更让他注意的是喜庆鲜红旁边的舒云澜。
她依旧还是那么清丽动人……
“云澜……”
闻修仪忍不住上前，潘氏更是冲上去，可是却迅速被缇捷厂的两个人拦下，随后高氏冲到了潘氏面前。
她一身的喜庆，端的祖母之姿，对潘氏的嘲讽直观冲击。
“不要脸的老婆子！你还想干什么，你们闻氏厚颜无耻，不配我们舒氏的好闺女，你儿子生的下作野种，还带了贱人回来，想欺负当家主母！事到如今，你们都是咎由自取！”
高氏骂人也是端的一套一套。
潘氏口不能言，想打高氏，但高氏今日岂能后退一步，全力挡在跟前，对潘氏是又打又骂。
“我今天就代表舒氏，打你这个恶毒婆婆！你们闻氏就该断子绝孙！”
高氏怎么赌怎么来。
舒云澜冷眼旁观，完全从中摘了出来，依旧是一身清白。
闻修仪眼瞅着忠勇侯府的牌子摘了下来，这一刻，他想的却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
为什么不是舒云澜亲自动手。
难道时到今日，自己都不配让她出手了吗？
闻修仪在绝望之中，终于想到了忠勇侯府的世代荣光，到他手中，却什么都没有了。
“娘，不要闹了。”闻修仪拉住了潘氏。
高氏却还没有停住，“今天是皇恩浩荡，还留你们一条性命，如若不然，我舒氏的人就应该将你们活活打死！你们自己不做人也就算了，还想拉舒氏也一起作恶，可怜我们心善被你们利用，幸好云澜识大体！”
舒云澜却已经不想再看高氏表演，悄然离开，只是留下黄一。
今天忠勇侯府这么大的事，如果舒玉莲还活着，定然会知道，以她的秉性必定会过来。
“小姐，他们落得这个结果真是便宜他们了！可惜没有看到二爷，不然更解恨！”
挽月从金喜莊过来忠勇侯府跟舒云澜汇合，刚才也着实是痛快了一把。
舒云澜道：“他？他要外调一段时间，离京前，有的他忙的。”
挽月点头，却有些担心，“二爷不在的话，那要是小姐有事怎么办？”
舒云澜听着好笑，没回答挽月，只是让轿子往一个胡同小巷走，刚才掀帘的时候，她似乎看到了周清叙在这里。
“停轿。”
舒云澜下轿，只见木执正指挥着人往里头搬东西，家具书籍等，仆从各个衣着打扮都很低调，似乎不想让人看出跟镇国公府有关。
“木护卫，你们公子在里头吗？”舒云澜问。
木执看到舒云澜，当即行礼，“我们公子从今天起住在这里，夫人快请里头。”
“住在这里？”舒云澜想到街上的人议论的话，按理说如今周清叙更应该在府中，这时候搬出来……莫非因为将军府的事，镇国公要赶走周清叙？
这推测于理不合，周清叙可是嫡长嫡枝。
舒云澜迈进院子，看到正在整理书籍的周清叙，他衣袖挽起，没有清河公子的贵气模样，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周清叙听到脚步声，转头，怔了怔，脸上露出微笑，“怎么是你？今天刚搬过来，院子简陋，我找找茶盘。”
说着，周清叙动手翻起了茶具，亲力亲为，自然得没有半点落差。
舒云澜道：“周公子为何会搬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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