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泠本来不想激怒他，看他这个样子柔声哄道：“阿枭，果果只是个孩子，这个人的目标肯定不可能是她，所以我必须留下来，我不能让孩子冒险。”
卫枭思前想后，能想到的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殷伯文利用孩子耍阴谋诡计想再次带走白清泠。
而他绝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再发生。
“阿枭，你派人在暗中保护我们，不会出事的。难道你不想抓出凶手吗？”
“我留下来陪你们。”
“你要是留下来他们肯定不会动手的，这就是他们在这个紧要关头把果果弄到医院来来的目的。”
“要我拿你去冒险，不可能。”卫枭坚定地看着她。
人生中最宝贵的东西失而复得，他容忍不了再有一丝丝失去她的可能。
“阿枭，求求你了……”
“揪出凶手并不是只有这一个办法。”卫枭捏着她脸上的肉，无奈地说。
两人之间已经不知不觉养成了极好的默契，只要他一个眼神，她基本就能猜到他想说什么。
“李代桃僵？”
卫枭点头。
没过多久，几个医生例行查房，出去的时候白清泠已经换上了白大褂，带着口罩。
而果果早就被卫枭想办法弄出去了。
回家后白清泠心里还是忐忑不安：“万一被识破了怎么办？”
卫枭倒了杯水给她：“识破了他们总会再次露出马脚，而且超市的监控正在修复，很快就能知道换糖的人是谁。”
“先生，您前阵子带回来那个孩子，每天闹得厉害，您看……”管家为难地上前请示。
是从村里带回来的小野人？
白清泠回来后去看过那孩子一次，可他什么都不肯说，而且脾气十分暴躁。
总是想方设法往外逃。
“是后院里那个哥哥吗？”果果问。
“你见过他？”卫枭把孩子抱起来往外走。
一只手自然地伸过来牵起白清泠的手。
“他很饿，我每天晚上给他送吃的。”果果天真地回答。
卫枭目光扫向佣人们，管家连忙低着头解释：“我们每天都给那孩子送吃的，可他从来不吃，碗碟都不知道砸了多少，看守的人从没断过，不知道大小姐是什么时候给他送的吃的？”
果果看了白清泠一眼，白清泠笑道：“说吧，你是怎么躲过叔叔们的？”
“我是从狗洞里钻进去的，小花带我去的。”果果得意地笑了起来。
卫枭捏捏她的鼻子宠溺道：“鬼机灵。”
“嘻嘻，叔叔，我们把哥哥放出来吧，他不想待在里面。”
“他跟你说话了？他会说话？”白清泠诧异道。
果果点头：“他当然会说话了。”
“那他跟你说什么了？”
“红烧肉。”
“红烧肉？”
“他想吃红烧肉，我每天都给他送红烧肉。”
白清泠哭笑不得，难怪这几天果果总是闹着要吃红烧肉。
一行人到了关着小野人的房间，是一间大的狗舍，四面除了那个狗洞完全封闭。
倒不是卫枭或者佣人们故意苛待他，而是之前把他关在客房里，里面的东西全部砸了稀烂不说，逮着窗户就往外跳。
后来逃到这里就再也不肯出去了。
佣人们清扫都费了好大的功夫。
门刚打开，一个黑影就往外冲了出来，卫枭三两下制住了他。
他嘴里发出呜呜呜类似野兽的叫声，龇牙咧嘴的瞪着他们。
白清泠看他身上衣服换过了，脸也洗干净了，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只是头发仍旧乱糟糟地挡住了大半张脸。
估计是不让人碰，所以没能剪掉。
“你还记得我吗？你救过我。”她开口问。
小野人却好像完全不认识她了，两只眼睛鼓鼓地瞪着卫枭。
卫枭放开他，他便缩到墙角去，戒备地看着他们。
“这孩子不让人碰，光是洗澡换衣服就抓伤了五六个人的脸，头发实在是没办法剪了。”管家说着往前走了一步，小野人就抓起手边的碗筷朝他扔过来。
好在管家早有防备，躲开了。
“这可怎么办？”白清泠也发愁了。
“你们吓到他了！”果果大声喊道。
卫枭微微一挑眉：“你们都出去。”
佣人们面面相觑，都出去了。
屋里就剩下卫枭和白清泠还有果果。
卫枭蹲下来，捏了捏果果的肩膀说：“去跟大哥哥说，我们不会伤害他。”
果果点头，迈着小短腿跑到小野人面前。
白清泠担心地看着她，卫枭拉着她的手安抚地捏了捏。
小野人看到果果过去，果然没有做出攻击动作。
果果弯腰去拉他的手，他也只是躲了一下，并没有挣扎。
“这是我妈妈和我叔叔，快打声招呼。”果果像个小大人似的教着小野人。
小野人眼里仍然带着浓浓的防备，也并没有开口。
果果皱起眉头：“我妈妈漂亮吧，是不是跟我说的一样漂亮？”
这次小野人点头了。
“那你让我妈妈牵牵你的手。”果果拖着他往前走。
小野人怯生生地看了眼白清泠，一个劲往后缩。
果果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硬把他拽到了白清泠面前。
白清泠看着那只脏兮兮的小手，握了上去。
“你好。”她蹲下来看着他。
小野人有双很好看的眼睛，像一汪闪着星光的清泉。
“我妈妈跟你说话呢。”果果伸手在他脸上掐了一下。
“妈妈。”小野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白清泠莫名地感动得想要落泪。
“不对不对，她是我妈妈，你应该叫她阿姨。”果果不满地纠正他。
小野人却不理会，直直盯着白清泠看了好一会再次开口，还是那两个字：“妈妈。”
“好孩子。”白清泠抱住他，摸着他身上几乎没什么肉，全是骨头。
看样子应该也有七八岁了，估计还没果果重呢。
“你放开！这是我妈妈！不是你妈妈！”果果拉开两人，怒气冲冲地说：“你要是再乱叫，我就不理你了！”
小野人脸上闪过惊慌之色，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白清泠无奈地把果果拉到自己怀里：“多个哥哥不好吗？”
“可是你是我的妈妈！”
“我做了哥哥的妈妈以后，也还是你的妈妈呀。”早在破屋里的时候白清泠就想收养这个孩子了。
他救了她一命，又那么可怜。
可是卫枭……
她抬头看着他。
卫枭脸上一贯的没什么表情：“你高兴就行。”
心里却盘算着，他们应该有自己的孩子了。
先让果果适应一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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