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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小说网 > 法老王之咒 > 3挂在衣橱里的精致人皮
 
  这段影像是从酒店的大堂开始的,画面中的危月燕大步流星向电梯走过来,紧皱着眉,满脸都是难言的困惑。

  画面切换到电梯里时,危月燕一直在用力挠头,显得相当焦躁。电梯门在十八层位置打开,他一边探手掏枪,一边谨慎地跨了出去,一直走向我的房间门口。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他微微前倾的背影和裤袋里已经露出一半的短枪。

  看到画面上附带的时间标签后,我有些释然,那时候大家都去了大金字塔,房间里绝对是没有人的。

  “陈先生,你说过此刻房间里没人,但上面这人的确在重重地敲击房门,然后便有人前来开门——”米兹的旁白解说很及时,话音落下,也正是危月燕大力敲门、有人从房间内部帮他开门之时。

  希薇惊叫一声:“呀?是谁替他开门?难道是临时进房间打扫的服务生?”

  我无声地摇头,服务生进行客房清理时会一直开着房门,绝不可能把自己反锁在里面。看画面上危月燕的反应,对方一开门,他便大胆地进入,不做任何警戒,把枪也重新收起来,这一切能够证明危月燕与开门的人认识,并且对方能给他足够多的信任感。

  影像到这里结束了,房间门重新关上,将里外两个世界迥然隔开。

  “陈先生,从这一段里你能得出怎样的结论?”米兹得意地抱着胳膊,犹如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我努力搜索着可能出现在房间里的人物,米兹按下遥控器,图像一阵急速回放后,出现了我带领希薇、王诗离开房间向电梯走去的影像。

  “从你们离开房间到这个人进入房间,这扇门就再没打开过。所以,我判断这个房间里一直藏着另外一个人,希薇小姐,你向我撒了谎,对不对?”米兹自作聪明地大笑起来,走向卧室门口,用力在门上敲了几下,“朋友,全都出来吧,不要玩捉迷藏的游戏了——”

  希薇一愣,马上哭笑不得地摇头:“陈先生,这……这是怎么回事?”

  相信龙家姐妹到这里要人的时候,希薇已经仔细地搜索过房间里能藏下人的角角落落。她说危月燕不在,肯定是实情,因为隐藏危月燕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我拿起果汁杯子浅啜着,慢慢走上阳台。走廊里的监控设备工作正常,既然没有危月燕离去时的影像,那么他一定是从另外一种途径离开的。以他的轻功,从阳台翻上楼顶非常容易,可他会跟谁在一起呢?

  “谁留在房间里?而且是危月燕认识的人——”这几乎是一个无从思索的悖论,毕竟我带两个女孩子离开时,房间里的的确确空无一人。当然,理论上说,昨晚房间里是有四个人,但龙象女发生异变,已经从墙面上消失,不可能再出现了。

  希薇跟过来,苦恼地连声叹气:“陈先生,发生了那么多怪事,我建议你最好搬离这个房间。”

  她的想法太简单了,麻烦缠身的时候,并非简单地换个居所就能一切烟消云散的。

  “卧室里一切正常,床底、衣柜、洗手间里都是空的,连个小孩子都藏不下,更不要说是成年人了。我真怀疑米兹警官的智商,一次次地把矛头对准我,总把我想像成埋伏在你身边的间谍人员。这样吧,我会尽快联系洛琳馆长跟你见面,然后便抽身事外,以免再给你添麻烦。”

  希薇取出电话,甩了甩头发准备拨号,目光落在玻璃窗上,忽然若有所思地怔了怔,似乎想到了什么。

  今天是个好天气,楼外阳光普照,与疑云重重的房间相比简直属于阴阳两界。我相信米兹不会找到尸体之类的东西,毕竟这只是四星级酒店内的一个房间,不是什么机关密布的欧洲古堡。

  “别太自责,怀疑一切是警察的天性,也是米兹警官的职责。嗯?你怎么了?”我立刻觉察到她的错愕。

  “陈先生,我好像觉得房间里多了点什么东西。那卧室里的角角落落我已经搜索过四遍,衣橱……衣橱,对,是衣橱——”她的眼睛倏的一亮,拉着我的袖子向室内走。

  米兹已经回到了客厅,沮丧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抱头思考,一声不响。

  “我说过,燕大叔在这面墙后面,叫几个工人来把墙推倒,一切就真相大白了。”龙娇、龙娆异口同声地向米兹发出了警告。

  我停了一下,但随即被希薇扯着继续走向卧室。她的表情又焦灼又恐惧,仿佛是要去揭开一个令人极其恐慌的秘密。

  月光大酒店这幢建筑已经颇有历史,在上一次开罗城市中心大规模拓宽改建时,被当作重要文物保存下来,建筑本身也无法放开手脚大肆改造装修,才会止步于五星级酒店评判的门槛。

  砸墙容易,但要想取得破坏建筑的许可证,却是一件相当复杂的工作。

  “喂,你们去哪里?卧室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米兹吼叫起来,以为希薇是在故意羞辱自己。

  希薇不理会任何人,一直进了卧室,停在那个六扇门的欧式香樟木衣橱前,才放开我的袖子,双手抓在中间橱门的白铜拉手上,深深地吸了口气,霍的拉开。

  木材自身的香气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衣橱的横杆上挂着七八件睡衣,从橱顶一直悬垂到橱底,似乎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我再次吸了吸鼻子,除了香樟木的原始清香外,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混杂其中。

  我的手指依次拂过那些睡衣,最终在一件素淡的衣服上停下来,随即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衣橱我拉开过不下十次,总觉得有些不对,现在终于明白,里面多了一件——就是你触摸到的这件。它既不属于酒店,也不属于我们之中的任何人。”希薇盯着那件衣服看了几眼,突然身子一颤,捂着嘴跑向洗手间,随即传来艰难呕吐的声音。

  那不是衣服,而是一张薄如蝉翼的精致人皮,如同铁侯脸上戴着的那种。

  我摘下它,小心地拎到客厅里,轻轻铺在茶几上。

  “那是什么?啊——”龙娇惊叫起来,倏的飞过米兹坐着的那张沙发,扑到茶几前。等龙娆不明所以地绕过沙发靠近,龙娇已经失声痛哭起来。

  这张人皮是属于危月燕的,但我能够肯定,现在的医学手段无法制造出如此完整的作品。

  一旦案件回到血腥谋杀的思路上来,米兹立刻有了精神,打电话通知警局的取证人员、解剖人员马上到这里来,顺便调集了四只德国纯种警犬抵达待命。

  我只做了一件事,便是一个人下楼,在大堂侧面的酒吧间里坐定,要了一杯浓到极致的黑咖啡,一点点糖和奶都不加,小口小口地啜吸着。强劲的苦味逼迫我的思想专注于一个焦点上,能够进入潜心思索的状态。

  “危月燕死了?死于谁的手上?为什么会死?他发现的问题就是自己的死因——”

  这是我想通的第一点,是他自己的特殊发现将自己送上了死路,这又引发了第二串问题:“他的人皮在衣橱里出现,所以房间是第一死亡现场,是否可以认定他发现的秘密就是与凶手有关的?而凶手就是我身边的某个人?危月燕认识凶手,以为他是跟我在一起的,所以才毫无防范。不过也可以反过来思考,凶手的力量太强大了,强大到连危月燕这样的高手都毫无闪避逃遁的可能——他是谁?”

  再回到第一个问题:“危月燕发现了什么?偏偏要返回酒店来告诉我,而不是通过电话提前联络?他进入电梯时的表情能够证明自己很清醒,做为现代人来讲,拜访朋友时总会预先通知,盲目前往的话,扑空的可能性很大,势必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所以,危月燕返回时必定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私心。”

  黑咖啡只喝完半杯,我便将危月燕的行动用意猜度出来。他借故离开龙家姐妹返回酒店,时间掐算得很准,恰好是我离开酒店快要到达金字塔的时候,只是没料到房间里会有一个神秘人物存在。

  “是好奇心或者贪心要了他的命。”这是我的结论,但目前还没弄清楚他要的是什么。那面诡异的西墙只会令人恐惧,似乎并不足以吸引危月燕。

  我招手叫了一个服务生过来,递给他一张钞票:“去服务台问一下,我曾让他们送一封信出去,看看有没有回音。”

  正是出于对“西墙里有没有机关”的怀疑,我才写信约见了那位高手。当年我们曾有约定,只以亲笔信件做为唯一的联系方式,并且见字如见面,第一时间火速赶来。

  服务生欣然跑向大堂另一侧的服务台,我的目光还没从他后背上收回来,一个苍老而沉郁的声音从我侧面响起来:“鹰?”

  我转头望去,一个满脸白色胡茬的秃顶老头子举着一杯啤酒向我点头致意,无名指上那枚硕大的钻戒熠熠闪亮着。

  “劝君更尽一杯酒,白山黑水无好人。”他眯起眼睛笑着,举起左手食指在自己秃顶上连划了五个圆圈,随即起身向我桌边走来。

  我静静地笑了:“老班,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去房间找我?尊夫人呢?‘莲花小娘子’的易容术越来越高明,把你弄得连老朋友都不认识了。”

  这就是我一直在等的人,华人江湖上以机关制造、奇巧技术为尊的“鬼斧神工妙手班门”唯一传人。人们早就忘记了他的名字,只以“老班”二字尊称,而且他的红颜知己“莲花小娘子”更是易容术的超级行家,黑白两道无人不知。

  老班在我对面落座,笑吟吟地捋着下巴上的胡茬:“她在家坐月子——鹰,快恭喜我吧,是三胞胎,三个男孩。哈哈,真是凑巧,你能在埃及出现,正好来喝孩子的满月酒……”

  我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粗略算来,老班今年已经接近七十岁,莲花小娘子的年龄也超过四十岁,两人竟然还能再次老来得子,不得不说是一种奇迹。

  老班啪的一拍桌子,令站得最近的一个服务生上了一瓶好酒,满脸都是雄心勃勃的豪情。

  “鹰,没有你当年在印尼拔刀相助,把我和莲花从七大黑帮巢穴里抢出来,哪有我们的今天?更何谈三个大胖孩子?说吧,要我做什么?咱们两口子上刀山、下火海,绝不会有半点迟疑。”

  他的谈吐和行事作风依然如当年一样爽快,但我突然改变了自己的主意,淡淡地摇头:“我只是想见见你而已,最近从印尼那边的朋友电话里得到消息,七大黑帮重整旗鼓,势力铺张得很大,只怕他们会找你麻烦。现在,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摸出支票夹,签了一张三十万美金的支票,撕下来推到老班面前,“这是给孩子们的礼物,每人十万,不偏不倚。”

  老班一口喝干了大半杯酒,捏着支票的一角扫了一眼,顺手装进口袋里,不再说什么,只是直直地瞪着我。

  妙手班门从唐朝末年创立,至今历时千年,其间人才辈出,绝对江湖上最出色的一道亮丽风景。

  我开始怀疑酒店房间里有机关的第一时间便想起了老班,有他出手,再复杂的机关设置也会瞬间土崩瓦解。不过,他已经有了孩子,不再是无牵无挂的江湖人,或许没有我的邀约,他将与莲花小娘子一起抚养三个孩子长大成材,以最完美的方式退出江湖,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鹰,你没把我当朋友?”老班苦笑起来。

  我再次摇头:“老班,什么是朋友?什么是真正的朋友?”

  提及“朋友”二字,我也想起了受伤退去的田七,如果不是因为我,他又何必卷入开罗城的这场风雨战斗。

  “莲花说过,咱们两人的命是鹰捡回来的,这一辈子只要还在活着喘气,只要鹰一声号令,咱们随时都会把这两条命还给他,无论彼时是逍遥遁逃于九天之上还是苟且偷生于九地之下。我不懂得如何解释朋友是什么,但莲花的话一向都是绝对正确的真理,我只听她一句话,无论生死,无论正邪。鹰,把你要咱们做的事讲出来,做与不做由咱们自己决定,好不好?”

  老班的白眉直竖起来,那是他的暴躁脾气即将发作的前兆。当年在印尼的黑帮决战中,如果不是他按捺不住率先发难,也就不会连累莲花小娘子一起被囚禁于生死水牢里了。

  “我没事要你做,如果你一定要做什么,那就陪我喝完这瓶酒好了。”我拿过酒瓶,斟了满满的两大杯酒。

  老班和莲花小娘子浪迹江湖半生,最终能够在非洲大陆上安定下来,我只会默默地祝福他们,而不是再把他们拖下水来。不管那面墙里有什么古怪,都或多或少存在无法预计的危险,他们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母,一旦出事,我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

  大批警员鱼贯进入大堂,训练有素地控制了电梯和步行梯要道,看样子是要展开大规模的搜索。以米兹的思维方式推算,能够短时间内制造出那种精致人皮的不可能是生手,而是深谙此道的嗜血狂魔。所以,非常值得兴师动众彻底查个明白。

  “发生了什么事?”老班有点精神紧张。

  “一件普通的游客失踪案而已,喝了这杯酒,你就可以走了。”我举起酒杯,半句挽留的话都没有,甚至也不提去看莲花小娘子跟孩子们的事。

  老班摸着自己潮红的鹰钩鼻子,重重地点点头:“好。”

  两只酒杯“叮”的一声碰在一起,我明显感到老班的情绪突然低沉下来。酒是好酒,但喝酒的心情却坏到了极点。我不去看孩子,只是要避免把莫名的厄运带到别人家里,自己一个人把所有的困难承担下来。

  “鹰,其实咱们夫妻从没有把你当朋友,而是一位无法报答的恩人。三个孩子有莲花一个人照顾就够了,我这条命随时都可以丢出来,只需你打一个电话给我。”老班离去时,在一张餐巾纸上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轻轻地压在酒杯下面。

  他大步穿过酒店的旋转门,已经不再挺拔的身子沐浴在夕阳的光晖里,带着无法言喻的悲壮。

  我没有看那号码,把餐巾纸揉成一团,丢进烟灰缸里。

  获知那面墙的秘密有很多种途径,最简单的便是通过警方与酒店交涉,以办案为名把它拆掉。不过,那同时也是最笨拙的办法,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进行。

  我一个人坐了很久,直到夜幕又一次无声降临。危月燕是龙堂的重要人物,这一次以如此奇怪的方式死亡,龙堂那边肯定不会坐视不管。酒店方面为了客人们的安全和自身名誉需要,也会尽可能地配合警方的工作,即使己方有某些利益上的损失,也不会计较。所以,拆墙似乎是一件势在必行的大事。

  “墙里会有什么?一只吃人的妖魔蹲在夹层中间吗?”那是小说家们天马行空的想法,在我看来,最有可能的结果是——拆掉隔墙,一无所获。多年的职业经历让我明白,任何事的真相都会埋藏得很深,浮在表面上的答案一般来说都是错误的。

  四小时后,警察们陆续撤离,被惊扰了半天的客人们也渐渐恢复平静。

  “陈先生,原来你在这里享清福?”米兹一屁股坐在我的对面,把一只硕大的黑色对讲机随手都在一边,疲惫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从他满脸的沮丧上可以看出,警察们四小时的辛苦劳动一无所获,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喝一杯?”我令服务生添了一只酒杯。

  米兹无力地摇头:“算了吧,不知道开罗旗帜报的记者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水蛭吸血一样地跟着警员们一起赶过来,拦都拦不住。现在,整个开罗城都知道月光大酒店里发现了一张人皮,严重地影响了城内的安定祥和。上面下令,要全城警务人员停下手里的工作,全力应对这一类血腥案件,一天不把制造血案的歹徒绳之以法,大家就一天捞不着休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

  旗帜报在非洲大陆相当有影响,一旦消息刊登在那上面,埃及的旅游业必遭重创,难怪大人物们开始恐慌了。

  “陈先生,关于人皮,你有什么想法?”米兹苦恼地抓了抓头发,一层细碎的白色头皮屑落下来,铺在他的膝盖上。

  我把酒杯递给他,摇头无语。

  米兹长叹:“难不成要把酒店拆了,再掘地三尺搜索?唉,总得把死者的身体、衣物找到,才算是一件完整的案子,否则这一次开罗警察的面子就要丢光了。”

  我微笑着点头:“好主意,最起码把有人失踪的那个房间拆解开来,看看尸体是否藏匿在墙体里面。”假如龙堂的后援第一时间赶到,只会更令侦破此案变得阻力重重。不如趁着现在黑道各方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抢先下手。

  “我已经通知了酒店的运营总裁,拆房子的事他做不了主,正在向上请示。陈先生,我刚刚从十八层下来时,不期然地想到那层楼真是有点邪门——科考小组入住后的结局是失踪和死亡,你住进来后又发生了人皮事件。不如这样,你搬去十九楼居住,暂且远离危机,免得再出什么事。”

  米兹开始为我着想,不过搬去十九楼也并非万全之策,这种无法预料的神秘事件倏忽来去,不知道会在何时何地降临到哪个人的头上。

  大堂里重新沉寂下来,客人们受到恐慌情绪的感染,全部躲进自己的房间去了,不再流连于一楼的酒吧和娱乐厅。这种悲凉的情景落在酒店管理方眼里,肯定会大感沮丧,担心生意就此一蹶不振下去。

  米兹忽然拍手叫着:“呀,我怎么忘了?十九楼还有两名警员驻守,他们全天候守候在酒店里,应该能听到些什么吧?”

  我眉头一皱:“怎么?你们在十八层搜查时,那两个人一直没有露面?”

  米兹经我提醒,也有些惶然:“对啊,他们没下来和我们汇合。不过,每个人的职责不同,他们有不必下来的理由。”

  我迅速起身,一手替他拿起对讲机,一手抓住他的胳膊:“快,咱们去十九楼,那边一定有事发生。”据我观察,那两名卧底警员非常敬业,监控目标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就会不厌其烦地赶过来检视。假如得知警方在楼内大规模搜索的话,他们没有理由不出现的。

  米兹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在我们按钮叫电梯的时候,他拨了那两名警员的电话,困惑地嘟囔着:“盲区?他们竟然在电话公司的服务盲区?”

  我的不妙预感更强烈了,因为龙家姐妹说过,危月燕失踪后,她们拨打他的电话,得到的回馈也是“被呼叫者处于盲区”。

  电梯来了,不等下楼的客人走出来,米兹已经抢着挤进去,双手发力,把走在后面的几个日本人直推出来,弄得对方恶狠狠地大声抗议。在电梯里,米兹取出警枪,查验着子弹情况,精神变得高度紧张。

  我盯着液晶屏上跳跃的阿拉伯数字,努力地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无论面对的是黑道暴徒还是非人生物,都必须冷静下来,以期待可能的奇迹逆转。

  “陈先生,我早说过要为你申请一把警员佩枪的,你总是不以为然,现在该明白佩枪的重要性了吧?”米兹把手枪掖在昨晚的衬衣袖口里,不断地大声做着深呼吸,借此来稳定情绪。

  他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的确一般,只顾听我的建议冲上来,却忘了电话通知其他警员从另外的电梯上来包抄增援。做为纪律严明的警察部队,团结协作是最重要的,忽视了这一点,恐怕任何大案小案都无法圆满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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