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七七哼了一声,道,“你大可与她合帮,到时便可每日相对了。”
辅子彻道,“原来是因为此时,你且放心,合帮之事岂是这般轻率,并且我心中也并未有此打算。”
沐七七挣了挣手臂,道,“她那双妖娆的凤眼,你不多看几眼岂不是可惜了。”
辅子彻紧紧拉着沐七七的手臂,正要解释,却被忽然一记画意从侧身忽然袭来,不得不退出几步。
只见无尘手持轩辕画卷跃道沐七七身前,狠狠得瞪着辅子彻。随后一转身,拉住沐七七的手道,“跟我回去!”
此时沐七七却用力挣扎,道,“你放开我。”
无尘道,“你可知自己多久没回去了?这小子到底对你施了什么法?”
沐七七道,“我心中自然知道,无需你来提醒。”
辅子彻道,“还请你先放开她。”
无尘瞪着辅子彻道,“你是想与我较量较量么。”
沐七七大声道,“你是个疯子么?我自己的事,究竟与你何干?”
无尘望着她,痴痴得道,“你乃我云荒仙境的桜凤仙子,岂可终日与这种人混在一起。”
沐七七哼了声道,“我与他早已结为夫妻,桜凤仙子也不见得就有多高贵,还请你往后别再管我的事。”
无尘一怔,惊道,“你说什么,结发夫妻?荒唐!你问过我么,你问过云青书么?”
辅子彻道,“你再不放开她,便别怪我过去请你放开了。”
无尘面目变得有些狰狞,怒狠狠的道,“那今日便让我领教领教你的千钧心法。”
说完他便提起画卷,一记“峥嵘万象”护体心法绕遍全身,随即一画卷一挥,一记庄周梦蝶施展开来,三只蝴蝶蓄势而出。
忽然间辅子彻身后同样飘出三只蝴蝶,咵得一声,只见两边六只暗红色蝴蝶撞作一团,绷发出强烈的声响。
元乔走道辅子彻身前,道,“我来会会他!”
无尘牙关一咬,嗖的声冲了过来,元乔不慌不忙,当即出招回击。
辅子彻赶忙走到辅子彻身前,拉着沐七七的手,沐七七望了他一眼,又是担忧,又是愧疚。
她知道无尘修为深不可测,也知道元乔同样不可估量。两位高手对决,自是充满险况。
她心中是不愿任何人出什么事的,她虽厌烦无尘纠缠,但终究都是云荒仙境之人,十几年来也都处处维护着她,同门情谊多少是有的。而元乔更不用说,多次不顾性命舍身相助,辅子彻早已将他当作自己的兄弟。
辅子彻挽着沐七七不断倒退,只见元乔,无尘二人身法快如闪电,相互来回穿梭,整片空地上全都是画意泗水,空中暗红色的蝴蝶飘得人眼花缭乱。
二人斗得难分难解,辅子彻与沐七七也是看得呆了,如此壮观之战,生平未见。
瞧他二人招式,元乔却明显要不如无尘迅猛快捷,但每一次对上招,无尘却又处在了下风。
辅子彻心中一惊一乍,却瞧不出这其中原由。
二人斗得大概又一炷香时间,忽然便看见无尘被一记蝴蝶正中心口,向后跌出几步,单膝跪在了地上,口吐鲜血。
无尘怒狠狠的望着元乔,道,“天地无极,果然名不虚传,你是公共祝融之人?”
元乔摇摇头,道,“我是名门之人。”
无尘转过头又望了眼沐七七,严重满是哀伤之色。他这人从来都是心高气傲,自负过人,一生未尝败绩。如今却当着沐七七的面打输了,心中更是痛不欲生。
他咬咬牙,用力站起身。苦笑了声,摇摇晃晃的离去。
沐七七望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紧紧的握着辅子彻。
………………
“丝路古道共二百余里路程,客官由此而行,骑上精域骆驼大约还需走上个十日可到达昆仑区域。”
胤枫听驿站的小二说完,不禁深吸了口气。
但想想这一路已经走了一个来月,但愿那头真的有起死回生之法。他心中只期盼着墨辰可快些醒来,每每回忆起一同把酒言欢,便不免感叹。
墨辰是个大义之人,却自幼患得怪病。
记得他成婚那日,我没去。
据说那日高朋满座,盛宴非凡。
当年那些假仁假义的盟友,堆满笑脸,手中的兵器都换成了酒杯,一个个墨帮主大喜,叫得好不亲热。
墨辰自己也是异常的开心,逢人举杯而来,便是一饮而尽。
胤枫躺在西湖岸畔,淌着微微冷风,好不自在。
他早已察觉喜气连连的墨辰朝自己而来,他坐起身,叹了口气,已想到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枫,你为何独在此处?”
胤枫笑了笑,道,“旁人不知,你却也不知么?”
墨辰呼了口气,没有做声。
胤枫又道,“我不愿与一只狐狸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他轻轻站起了身,朝墨辰摆摆手,道,“江湖再见吧,保重。”
胤枫没有理会墨辰在身后的叫唤,他觉得非常疲惫。
当年盛气凌然的墨辰,竟会爱上一只狐狸。
这副德行,他看不惯。
他不再是那个一身正气,嫉恶如仇的墨辰。
整整十年,自己还是个少年的时候便整日追随他。
他敬佩他,愿意跟着他。
还记得有次帮会大战,是墨辰背着身负重伤的自己,一路奔了三天三夜,到得天姥仙山向殷紫萍求救。
这份兄弟情,堪比日月。
落霞峰景色山清水秀,瀑布而下一片郁郁葱葱。
这生机蓬勃之景,都是源自瀑布下的一株仙草。
这仙草名唤紫微藤。
紫薇藤借天地之灵气而活,依地而生,三界内也不过寥寥数株。
传说这紫薇藤可使妖孽褪尽妖气,转化成仙。
胤枫不远千里,来到落霞峰找到了这颗紫薇藤。
便当作是迟到的贺礼吧,他终究如自己亲人一般。
……
只是后来,他才发现自己所做不过多此一举。
喜事不过数日,狐妖便为白云大师所伏,囚禁在那锁妖塔中。
墨辰跪在锁妖塔前十日,白云大师无动于衷。
人既是人,妖便是妖。
纵然可褪去妖性,也还是个妖。
他终究没能救出狐妖。
从此变得郁郁寡欢,终日苦酒作乐。
他不再是从前那个墨辰,举手投足间都是潇洒之气。
……
好一个凡有所相,都是虚妄。
什么人就是人,妖便是妖。
胤枫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开锁妖塔。
墨辰永远不会知道,那日夜间,
他奇病发作,命悬一线。
是狐妖不顾性命,主动寻得白云大师,
不惜被囚禁锁妖塔,换得寒龙胆救他一命。
他不知道自己这般痛苦,又是何等的苟延残喘。
天边黄昏似布,好不黯然。
墨辰,何尝又不是一个苦命之人。
………………
胤枫饮下杯中最后一口茶,背起包袱,牵着骆驼起身上路。
他不想骑骆驼,他只想静静的走一会。
好好消化消化这些回忆。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般苦恼,到现在,心中还在惦记着一个人。
席娜。
“他当真是冀煞设的梦境?”
他总觉得席娜太过真实,根本不止是一个梦。
一个真实的,亲密的,心爱的妻子。
却素未谋面。
他想去找,却无迹可寻。
他睡得很多,却再也梦不见她。
胤枫摸了摸怀中的紫薇藤。
若她是个妖,定要为她去除妖性。
可惜她不是个妖,不过是冀煞制造出的幻象,一个充满仙气,却又诡异神秘的幻象。
他忽然停下了脚步。
“那个造棺木的老者,不是冀煞!”
他思索了一阵,口中喃喃念道,“修仙!”
“制造棺木的老者可在辅子彻强攻下全身而退,冀煞做不到。他一身魔性,道观内却仙气卓然。”
他蹲在地上埋着头,很用力的去想。
“若冀煞真不是凶杀,那……只怕二哥有危险。”
他咽了口口水,又想,“当今修道修仙门派,只有公共祝融与云荒仙境,其中修为最高深的便是赢花,云青书,无尘三人。”
他猛然站起身,忽然推翻了之前所有的定论,脑中却更加的凌乱不堪,但几乎可确定,凶手定然另有其人。
他需要好好的整理一番,重新排序。
“先去趟公共祝融。”
胤枫一跃跳上骆驼,直奔公共祝融。
……
公共祝融地处神剑峰,山间花木茂然,仙雾缭绕。山峰直入云端,犹如一柄宝剑从天而降。
胤枫日夜赶路,终于到得公共祝融。
沿着山道直奔上山,走上十余里后,已是正午,烈日当空。
忽听到不远处隐约传来兵刃相交之声,似是正有人在打斗,胤枫运气内劲,加快脚步向声音传来处奔去。
不一会便见到前方十余人正相互激斗成一团,除了两三个身着白袍的公共祝融门人,其余都是各门各派掺杂不等的江湖之士。
只见公共祝融两三人奋力抵挡对方十余人,却丝毫未落下风。
忽地间三名公共门人身后飞出一白衣女子,正是知画仙子。她手舞画卷,画意浑然,瞬间便抢占上风,逼得对方十余人连连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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