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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小说网 > 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祁景江隐 > 62 第六十二夜
 
第六十二夜

等到陈厝差不多平静下来,江隐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还不到能伤心的时候。”

陈厝抬起头来,眼睛湿润通红,他呆呆的看着前方,他知道江隐说的对,可有一瞬间,他真想就这样窝在角落,无休无止的悲痛下去。

外面的凶险,比之墓中也不少半分。

祁景把他半托半搀了起来,陈厝吸了下鼻子,抹了把脸,第一个从那神像底下的门钻了出去。

一出去,龙神像明明破旧不堪,那光芒却刺得他眼睛生疼,他们竟然就在主殿中,神像威严,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们。

单看这破旧的小庙宇和单薄贫瘠的供奉,又有谁会想到下面有那样庞大的地下墓葬呢。

陈厝哑声道:“陈真灵肯定还在找我们,他不能没了我这个血引。”

雒骥挠了挠头:“他还想着什么反转大阵呢,这一听就是扯淡的,太异想天开了。你们那个三清丹什么,不也是假的,梼杌根本就没有尸首。”

瞿清白用肘轻轻给了他一下,雒骥这才意识到自己戳到了陈厝的痛处,不吱声了。

如果陈家人真的逃不过早衰的命运,又没有一个解决的方法,那陈厝....他看了眼眼前这张满含悲伤与憔悴,年轻俊美的脸蛋,心里又是一声长叹。

他真觉得,这几天加起来叹的气比他这辈子都多。

祁景有意转移话题,他也是真才想起来,问江隐:“你那块画像砖找到了吗?”

他态度有点不自然,江隐却神色如常的点了点头。

祁景反而疑惑了起来:“你怎么找到的?”

雒骥冷笑了一声:“真是小乳臭未干的屁孩,我早就说过了,你真以为他胃口那么小啊?你自己问问他,他要的是砖头吗?”

祁景皱紧了眉头,看向江隐,就听雒骥道:“他那手快得很,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梼杌墓的大印就已经被他搞到手了!”

祁景大惊,他回想起来,他拿到张道陵大印的时候,上面一只长毛獠牙的野兽,倒很像传说中的梼杌。最后一次接触到,应该是他把大印嵌在了祭台的凹槽里,他还和江隐躲在下面说话.....难道就在那个时候,江隐就已经拿到大印了吗?

他忽然就打了个寒颤。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人好生厉害,本事太大,又深藏不露,悄无声息,已经到了让人觉得恐怖的地步。

祁景对这个人的感情太复杂了,复杂到他已经分辨不清了。他最终得出一个结论,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定义,虽然草率,却不无道理——

江隐救过他的命,为人值得结交,这就够了。祁景把他当过命的朋友,要怎么做,他跟着走就是。

江隐说:“你们现在到底比较关心我的画像砖,还是自己的性命?陈真灵的事不了,我们就永无宁日。”

雒骥嘟囔了一声:“就会转移话题。”

祁景说:“我们得去揭发陈真灵的阴谋,还有...”他微微沉吟,“第一代守墓人陈山老爷子还被他关着,我们得去救他。”

陈厝找回了些精神:“我应该知道他被关在哪里。陈真灵总是不让我去云台观东边的院子,我原本以为那是什么道教圣地,现在想来很可能老爷子就被关在那里。”

“走吧。”

几个人重新打起精神,在陈厝的带领下出了主殿,在杂草丛生的院子里穿行一会,终于到了地方。这是个很小的院子,年久失修,落漆斑驳,根本看不出有人住过的样子。

陈厝轻轻推了下木门,上面的锁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原来那锁早就被破坏了,门竟然是虚掩着的。

他们对视一眼,都觉得事情不对。

门缝透过的天光照亮了黑漆漆的屋子,更衬出了家具房梁的贫瘠。推开吱呀呀的木门进屋,里面果然有桌有床,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角落里一张灰扑扑的白布盖着什么东西,瞿清白掀开那白布,底下一个已经坏掉的轮椅。

陈厝恨得直咬牙:“陈真灵还他妈是不是人?要弄死我和陈琅不够,还把自己老爸关在这样的地方?他也不怕遭天谴!”

瞿清白说:“他一个修鬼道的,还怕什么。每天都掰着手指头数日子过,精神状态恐怕早就不正常了。”

雒骥说:“第一代守墓人都是刚正不阿的,他们那个年代的人,先家国后个人的思想非常强烈,陈山自己就心甘情愿的背着这个诅咒。要是他知道他儿子想干什么,没有不打死他的道理。”

祁景觉得不对劲:“门锁被破坏了,陈山老爷子也不知去向,是谁放走了他?”

他转念一想,不对啊,如果陈山要靠轮椅才能行动的话,自己也走不出去啊?是谁把他转移了地方?

瞿清白思考了一会,忽然恍然大悟道:“会不会,会不会是.....”

他还没说完,江隐忽然冲向门边,他这个举动把所有人吓了一跳,就见他一脚踹开房门,外面传来哎呦一声,随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门框脱落,江隐已经拎着一个人进来了。

那是个小道士装束的人,衣服上一片菜汤米饭。

祁景说:“这是给陈山送饭的人!”

江隐把那小道士掼在地上,小道士哆哆嗦嗦:“你们干什么....”

祁景问:“这屋里住的人是不是陈山?”

小道士眼光一飘:“你们说什么,我也不知道....”

陈厝骂道:“放你娘的臭狗屁!你天天送饭哪有不知道的道理?你是被人戳瞎了眼睛还是毒哑了喉咙,狗屎糊眼睛上了你不知道?”

小道士叫道:“我就是过来送个饭!”

雒骥哼笑了一声,二话不说就掏枪抵上他额头:“爷爷我可没他们那么好说话,你要是再不老实点,我一枪崩了你!”

祁景知道他那枪里根本啥都没有了,除了那被吓得快尿裤子的小道士,在场的人都有点想笑。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院子门口出现了一堆人,为首一人正是陈真灵!

除了陈真灵,其他人也都来了,什么齐妍茹齐言路,庞五爻王老三,连祁老爷子都在其中,算是个大团圆了。

祁老爷子一看祁景就激动的叫了声:“小景!”他找了这宝贝孙子几天几夜,现在终于确认人还没事,差点老泪纵横。

让老人家为自己担惊受怕,祁景也挺难受,他刚想过去,就见陈真灵忽然一抬手,拦住了祁老爷子,破坏了这幅祖孙想见的和谐画面。

祁景眼睛一眯,有些危险的看向陈真灵。

陈真灵说:“祁老爷,在确定小景已经恢复正常之前,还是不要轻易靠近的好。”

祁景说:“我看不正常的是你,想长命百岁想疯了,连自己儿子都要祭天。”

陈真灵满面困惑,真情实感的说:“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陈厝从后面走了出来:“你不懂,我来告诉你。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怕说一说。我们陈家因为守梼杌墓,世代背负着一个诅咒,简单的说就是都活不长。”

“陈真灵为了苟延残喘,堕入鬼道,为了不让别人破坏他的大计,把我堂兄陈琅在地宫里一关三年,又把陈山老爷子关在这个小屋里。他这次假借虺龙之名把大家召集过来,就是要以活人祭天,布下云台山反转大阵,重开梼杌墓,他才能解除诅咒!”

他这话一出,众人哗然。

祁景悄悄说:“你这概括中心思想的能力还不错啊。”

陈厝也小声回:“那可不,被语文老师练了多少年了。”

陈真灵压下一片嘈杂议论,大声道:“一派胡言!你们说的话可有证据?我看这几个人都被上身了,故意来陷害我!我明明看见我儿陈厝和瞿贤侄失足跌落悬崖,根本没有生还的希望,这两个站在这里夸夸其谈的人又是谁?大家莫被他骗了!”

瞿清白气的满脸通红:“你...你是什么人!怎么能这么厚颜无耻?明明是你把我们两个逼下悬崖,竟然.....”

他不会和人拌嘴,雒骥把他往后一推,把那小道士拎小鸡子似的拎到了前面:“不用废话了,你问问他,这屋子里是什么人,不就真相大白了?”

小道士抖的像风中残烛,他被把枪顶着腰,终于开口:“是...是陈山老爷!掌门把他关进去的,我只是个送饭的!”

在场的人都满面困惑,陈真灵满面痛惜:“我平日待你不薄,你怎能如此诬赖于我?”

庞五爻附和道:“那道士现在在他们手里,自然不敢说一个不字,谁知道这话是真是假,大家不要为了一面之词,就误会陈掌门啊!这么多年相处,陈掌门对我们天元观助益良多,他的人品大家不会不知道,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祁景都气笑了:“还他妈打上感情牌了。”

瞿清白说:“你们分明是一伙的!”

混乱中,齐妍茹忽然道:“陈掌门,有一点我实在想不明白,你召集我们过来,明明是收虺龙的,可来后才发现只是一条小小的化蛇,这又是什么原因?”

陈真灵微微皱眉:“这...陈某也不甚清楚,可云台山下百姓遭害是真的。这化蛇作恶多端,难道不该收吗?”

一声哀嚎忽然从人群后传来:“我没有!!”

陈厝一惊,就见人群分开,几个道士拎着个兜网似的东西走出来,里面庞大的一坨,色彩斑斓,蛇身人脸,分明是那条化蛇!

陈厝心里一凉,不由哀叹:“小老弟你咋这么倒霉,又被抓住了??”

化蛇挣扎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从不害人!”

陈真灵斥道:“一个妖物说自己从不害人,真是笑话!”

江隐忽然说:“他说的是真的。”

“云台山下害人的是厉鬼,云台山上害人的是你,不过是为了造成人心惶惶的假象。”

他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一个脏兮兮的布包,像个锦囊,两指一扣,就听一阵阴风从锦囊中蹿出,一个青面獠牙的鬼魂出现在了上空。

这鬼魂一出,原本还晴空万里的天好像都变暗了一些,阵阵阴风刮过,把人头皮都吹得发凉。

瞿清白牙关打着颤:“这是...厉鬼!”

祁景想到,江隐说他在与他会面之前收了一只厉鬼,难道就是这个?他早知道云台山下害人的是厉鬼?

那厉鬼嘶嘶叫嚣,喉咙咔咔作响,在上空呼啸逃窜,却怎么也离不开这方寸之地。

“....该死!该死!”他嘶叫道,“江...泽,该死!”

齐妍茹不由叹道:“好大的本事!连厉鬼都能玩弄于股掌之上,你究竟是谁?”

陈真灵冷笑道:“阁下确实好大的本事,可随便拿个厉鬼塞过来,把这几十条人命推给陈某,恐怕有些难以服众吧?”

有人悄声道:“确实,谁知道这厉鬼是不是害人的凶手....这人什么来头都没摸清楚,神神秘秘的,安知不是别有所图?”

“锁灵囊不是早被天师协会禁止了吗?这是禁术啊...他怎么会用的?”

又有人乱七八糟的问:“你们不应该已经摔死了吗,怎么还会活着?”

“你们说这里关着陈山老爷,他现在人在什么地方?”

“陈琅在哪里,让他出来对质!”

陈厝被吵的头都大了:“好心当成驴肝肺,让他们死一回就知道了!”

他都有点心酸起来,陈琅的死虽是因为自己,可被关那三年,又怎么不是为了保护生人免遭陈真灵的毒手?为了这些个是非不分的蠢货,值得吗?

江隐忽然说:“我的话你们不信,白泽的话,你们也不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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