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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小说网 > 沸腾星球 > 第一百一十四章 重新开始
 
族人经过几天的休整,情绪都平静下来,仅存的55个族人又重新开始练习魔法。

和二站在台上,手里捧着一根手臂大小的木头,他对着众人说:“大家看清楚了,这是一根真正的木头,我们要变成的颅山石头和这根木头一模一样……”万大正从外面挤进队伍,正要坐下,不小心撞到了后面的羽三,羽三不愠不怒,满脸笑容,谦卑地冲着万大说:“我很高兴能看见你!”

和二举着木头,整个人僵住了,像一尊雕塑定定地立在了那里。

族人都惊讶地看着和二,耐心地等待着,谁也不敢问。

羽三眯缝着眼睛看着和二。

和二感觉羽三的眼神像一把长矛,从自己的头顶直贯而下,插进了大脑,刺进了胸腔,戳破了心脏,穿透了身体,和二脚一软,几乎跌倒在地。

和二放下手里的木棍,快步走到羽三的面前,一把拽起羽三,厉声问道:“羽三,你能看见我刚才举起的木头吗?”

羽三看清楚抓自己的人是和二,他吓坏了,忙堆着笑脸,轻轻地试图推开和二,说:“我能看见啊!能看见!看得清清楚楚!”

和二大声说:“你骗我!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能不能看清楚我刚才举起的木头?”

羽三吞吞吐吐地说:“我能啊,你刚才举起的就是一根木头啊,一根很粗的木头!”

和二继续问:“多粗的木头?”

“手杆一样粗!”羽三比划了一下。

和二松开羽三,语气缓和了许多,他问:“嗯,差不多,有多长呢?”

“这么长!”羽三双臂一展,他比划的长度和自己的身高相当。

和二再次抓住羽三的手臂,急促地问:“到底有多长?”

羽三一惊,连忙收缩手臂,将比划的长度缩小了一半。

和二脑子轰轰直响,他转身回到篝火旁,从地上的废石头中拿出一块举到头顶,冲着羽三喊:“羽三,你能看见吗?”

羽三调整了一下自己面对的方向,正对着和二,笑着喊:“能啊。”

“有多粗?有多长?”

羽三比划的粗细大小与和二手里的石块相去甚远。

和二连试几次,羽三的眼神就像和二的魔法一样,时灵时不灵。

和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埋着头前后摇晃着,嘴里不停地自言自语。他知道自己错了,从头到尾都错了,错得非常彻底。

叶三大喊起来:“他看不见……他看不见……”他兴奋地在平台上又蹦又跳,他找到了魔法失败的原因。托三死后,叶三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他越来越不关心周围的人、事、物,越来越沉迷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魔法失败的根本原因在于羽三,因为羽三看不清楚,他不知道和二手中的要变的东西是什么样,更不知道要变成的东西是什么样。他看不清准备施加魔法的物体,就无法想象出将要变成什么物体。

族人也慢慢明白发生了什么。大家都低着头,沉默不语,

羽三被安排坐在和二的身旁,和二手里的木头就在羽三的眼皮子底下,羽三能够清楚地看到和二手里的木头,也就知道要变成什么样的石头。

果然,魔法次次成功,没有一次失败。

随着大家对需要施展魔法的物体的仔细观察、认真比对,魔法的使用也越来越成熟,族人不仅能够成功变出想要的物品,而且能够一次变出一堆物品。

食物堆成小山:大块的新鲜牛里脊,特大个的红果,甜美的浆果……

衣物一应俱全:柔软上好的牛皮,厚实洁白的蛛丝布……

工具应有尽有:石板,石鼎,筐子,竿子,绳子,木桶,木碗,武器……

魔法是万能的,想要什么样的就变成什么样的,想要多少就变多少出来。

篝火上的石板上,牛肉的油脂“吱吱”一响,牛肉浓香立刻溢满整个树屋;石鼎里,正咕嘟咕嘟地沸腾着,蒸汽里满是肉汤的鲜香。

大家一手拿着烤牛肉,一手端着肉汤,眼睛盯着筐子里的大红果。

阳二恢复了族长的做派,他笑容可亲地招呼每个人:“吃饱!”“慢点吃!”“食物多得很!”

大家一边吃着,一边笑着回应阳二,还一边互相点头致意,没有一丝尴尬的神情,好像他们之间一直就是这样亲密无间,好像前段时间在黑暗中的肉搏战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树屋里,好一派和谐美好的景象。

“别走,来比赛!”烟大和林六一起拦住了阳二,显然他们早就商量好了。

“比赛什么?”

“这还能比赛什么?”林六晃了晃手里的牛肉。

“好!谁来?”阳二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羽二、谷四、卢五、天大,和二,卢四、燕大、天四、谷三、燕五、齐四、托大、贝二、白四、卢三、林六、天容,羽飞,贺展等二十多个男女都踊跃参加,

“阳大,你不来?”阳二笑问哥哥。

阳大摇头,他大声说:“小心撑死你。”

大家都骂阳大。

大家拥挤在一起,地面堆了人高的牛肉,红果。牛肉又粗又长,表面焦黄,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见大家都围在地上,挤成一团,和二说:“我们在这里做一个台子。”

大家用石板作为参照物,变出了一块可以围坐二十多人的大石板。

和二看着石板,很不满意,他带着大家对石桌进行了反复修改,一张圆形的大石桌摆在了树屋中间。石桌表面平整光滑,油光可鉴,这是参照龙山镜面石设计出来的。和二花了不少口舌才给大家描述清楚桌面的样子,幸好,大家都能明白“镜子”的样子。

石桌造好后,族人围着桌子,用手摸着光滑的石桌表面,大声赞叹着。

看着这件伟大的作品,和二突然低下头,他想:“要是托三看见了,一定会惊叫起来。”

食物摆上了桌子,在镜子般的桌面的映照下,食物一瞬间成了珍馐美馔。牛肉的每个细节都完美地呈现出来,星星点点的焦粒分布在酥黄的表面上,颗颗晶莹的油珠还在慢慢流动,牛肉的纹理像大理石纹路一般美丽和抽象,它们软弹的身体还在桌面上抖动。

“每个人三块牛肉,五个红果。谁先吃完谁就赢。”阳二拿着一块两尺长的牛肉,大声地宣布比赛规则。

“有奖品吗?”

“当然有!”

“什么奖品?”

“当然是牛肉,五块牛肉,外加十个红果!”

一阵大笑。

好心情有好胃口,疯狂塞、使劲嚼、囫囵吞……有人流泪了,不知道是噎着了,还是因为想起了饥饿。

只有真正经历过饥饿的人才能品尝到食物的的味道,才能理解吃的真谛。

比赛结束后,大家还使用魔法创造出了凳子,坐在凳子上比站着、躺着或坐在地上都要舒服很多,特别是在吃撑了的时候。

从此,发明创造就像雨后春笋,一个接一个。大家想要改变周围事物的热情也像泄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不同文明的人类,他们的第一项发明都和吃有关,梅迪尔族人也不例外,什么“自热烤肉石板”“自热炖肉石鼎”“自热木碗”……他们已经不需要生火了。

接着,他们对树屋内的用具进行了改造创新,于是有了“椅子”“沙发”“床垫”……

然后是女人最喜欢的粉珠,各式“粉珠项链”“粉珠手链”“粉珠脚链”……后来,她们都穿上了粉珠做成的衣服,女人们个个珠光宝气。

“白空是最美的!”舒莫说。

女人们禁不住嫉妒地看向白空。

白空笑,女人们的嫉妒在白空的笑容中烟消云散,白空的笑容是最美的,如俯视众生的女神的微笑,涤荡净化所有人的心灵。

万大找到阳二,兴高采烈地说:“我们把这个世界变冷一点不就完了?”

这个建议得到了所有人的喝彩。气温降了下来,舒适宜人。但是凉爽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因为风一吹过,热浪很快袭来。

叶三提议,“不如我们把这里变成流水洞吧!这样就不怕刮风下雨,而且也不怕黑暗了。”

于是,经过和二、卢四等人的精密安排,在叶三的非常重要的建议下,他们将树屋地板、屋顶等一点点地全部变成了颅山岩石。叶三说了:“千万不要把支撑树屋的树干变成了颅山石。”

大家问为什么。

叶三说:“都是傻子!树的根部变成了石头,这树还能活吗?这些树要是死了,这里就住不得了。”叶三依然不会在乎听众的感受。

大家也不在意,都夸奖叶三想得周到。

魔法劳动的间歇,和二独自坐着,他的头垂得低低的,卢四递给和二一个红果。

和二接过红果,长叹一口气:“卢四,确实对不起,我要是早知道是羽三的原因,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从魔法成功后,和二就反反复复地说着那些自责的话,不管见到谁,他都会拉着别人,向别人做出非常诚恳的道歉,声泪俱下。

和二认为他对不起所有人。

卢四安慰和二:“算了,人都已经死了,再想也没有用。”

和二低头,他的肩头抽动得非常厉害:“我害了他们,我许诺要保护他们母子的。”

“你尽力了,他们会明白的。”卢四说。

羽三对大家说:“这不怪和二,这全是我的错啊。要是我早知道是我的眼神不好造成的,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然后,很长时间里,和二与羽三都在族人群里四处道歉。

叶三也四处宣传自己的哲理:“不能用现在的答案去否定过去的探索过程。”这句话在族人中传来传去,最终,大家都原谅了和二与羽三。

叶三与花三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族人一起用魔法让羽三恢复了视力。

“我真的很高兴能看见你们!”这是羽三恢复视力后的第一句话。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大家在森林中建造的“颅山”越来越高大,“流水洞”中的气温降到了适宜的水平,空气的湿度也让人感到非常舒适。大家依靠魔法过得居安、衣丰、食足、心怡……

族人现在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不用变炙日了,就在这里生活下去,族人可以继续通过魔法将这里越建越好。另一派认为不用变炙日了,他们应该回到圆岛,将颅山修补一下,继续在真正的流水洞里生活。

除了和二之外,没有人提出要变炙日,一个都没有。

阳二也说:“没必要了!”

和二非常郁闷没有人赞同自己,为了排解心中的郁闷,他经常一个人出入树根世界,他花时间在树根世界里消化和厘清托三传给他的信息。那里有姬三的思想和记忆,也有托三的思想和记忆。姬三厌倦南方森林中躲躲藏藏的生活,托三厌倦流水洞中狭闭窄小的空间,他们都希望能够在绿草茵茵,花香四溢的野外自由奔跑。渴望奔跑是吴楚族人和梅迪尔族人的相同基因。

和二在姬三的记忆中看到了姬三不相信魔法,“但是魔法已经成功了!”和二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姬三,他更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托三。

奔跑的欲望越强,对“远方”的渴望也就越烈,和二越来越无法自已。他必须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大家想一想,你们希望你们的子孙后代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之中?这里?这样一个‘想象’出来的地方?或者流水洞?那个整天躲躲藏藏的地方?”

和二反复地骂着所有人,直到完全伤到了所有人的自尊。

终于一天,大家都被和二骂得睁不开眼了,他们一致同意对炙日施展魔法。

羽源已经从自己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她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态度积极,精神抖擞,她是第一个同意和二的人:“对,不能这样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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